趙知靜沒有因為紀夫人的讚美,就順杆爬上去,講一些場麵上的冠冕堂皇的話。
反倒是這份真實與質樸,更生動地表達了一個母親真實的心態,令人都覺得特別溫暖感動。
紀傾塵跟秦懷虎對視而笑,男人之間其實不需要太多語言,若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一個眼神的交會,已然足夠。
兩對夫妻紛紛落座,趁著這位醫生抵達之前,他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菜單。
大約又聊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夏朝元親自領著一位白發蒼蒼的女士進了房間,在此之前,這位女士並未想到會見到陛下皇後,她隻是以為是政府的重要官員因為生病方麵的問題,想要邀請她吃頓飯,做一些講解罷了。
但是進來之後,才看見對麵緩緩起身後身材高大、麵容傾城的男子,不是陛下又是誰?邊上那個如花似玉、氣質又年輕的女子,不是皇後又是誰?還有旁邊的一對夫婦,似乎是上了點年紀,但是也是麵熟的很,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老人明白,看錯一個罷了,連著皇後一起看錯,這是不可能的。
她當即麵色緊張地行禮:“見過陛下、皇後、、”
“不必拘謹!”趙知靜當即上前,親自扶著這位老人走近了餐桌,一一給她介紹在場的人,還扶著她坐下去:“既然來了,我們就邊吃邊聊,很多學術上的問題,您是泰山北鬥,我們晚輩如果有不解的地方,還要向您一一請教,還望老人家不要覺得我們麻煩。”
“不會不會!陛下皇後能看得起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老人因為趙知靜的親切感到受寵若驚:“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秦懷虎將傾容今天又給他傳的一份最新的想想的檢查報告給了老人,跟之前的一起,都已經交代人打印好了。
他遞給趙知靜,趙知靜又遞給了老人:“這是一個21周歲的姑娘,家裏有腎病遺傳史。這兩位是他們的父母。這兩份報告,檢查項目都是一樣的,卻是間隔了一個禮拜的數據。這份是今天剛出來的。您看一下。”
老人趕緊戴上了金絲邊的老花鏡,認真拿著化驗單看了起來。
夏朝元在一邊作陪,給大家添茶倒水,芳澤市的市長跟張風勇一起親自給大家上菜。
總之,此刻能夠進入這一個包房伺候的人,都是有身份的高級官員。
老人看了一會兒後,凝眉又望著對麵的紀傾塵:“我說怎麼眼熟呢,原來是紀先生。您的故事我聽說過,也是我們每次會跟病患舉例子的時候,就說到您。”
紀傾塵愣了一下,繼而溫和地笑了起來:“我運氣比較好,我的堂兄給我捐了一顆腎。”
“我知道的。”老人撫了撫眼鏡,又笑了:“您的堂兄夜子晟,如今也是海外名聞遐邇的成功商人。”
說著,她將手裏的兩份化驗單放下,麵色微微凝重,道:“我之前是治好過一個有家族遺傳史的,沒有經過換腎就成功活下去的病人,這個病人也沒大家想象中幸運,他做腎透析,做了整整五年,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好在他的堅持是有回報的,但是他跟您一樣,看起來是自己沒什麼大的影響了,可以正常生活工作了,但是基因裏還是存在這個的,他康複後就做了絕育手術。”
“這事怪我。”紀夫人有些內疚:“我總想著,我們相愛一場,人生在世,總要留下一點血脈,像普通的夫妻一樣,有個可以聽見孩子歡聲笑語的完整的家庭。”
“這個我能理解。”老人點點頭,又道:“但是很明顯,令千金的情況不容樂觀。一個嚴重的缺鐵性貧血,一個高血壓,一個血尿素氮的升高,這三項在短短一周的時間裏,情況是明顯往消極的方向走的。這三項,往往就是我們醫生判定患者早期尿毒症的一個警覺依據。如果家中有健康的其他的子女,可以做做思想工作,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就該到換腎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