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白色刺痛了蘇萊的眼睛,她動了動身子,支撐著胳膊艱難起來。
這個時候進來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護士。
女護士走過去,臉上麵無表情的,將準備起身的蘇萊按躺在了床上:“你需要休息。”
蘇萊虛弱的搖頭:“我沒事,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女護士嘴角抽了抽,一臉的嫌棄,為蘇萊掖好了被子:“你懷孕了,這下倒好,你這個謀殺親夫的罪人可以逃過死刑了。”
根據法律規定,犯罪嫌疑人懷孕,不適用判刑。
女護士的話像是一記悶雷,打在了蘇萊的身心上。
腦袋嗡嗡嗡的,紊亂一片。
懷孕?
怎麼可能?
近幾個月內,她隻和江意遲發生過關係,而且就在前幾天,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懷孕
“護士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什麼意思?是說我們醫院疏忽嗎?”女護士一臉的不樂意。
高大的身影映入了護士的眼簾,她眼神一慌,忙站起身,恭敬的叫了一聲江先生。
“你先出去。”
江意遲冷聲開口。
護士點頭,離開。
冷淩的皮鞋聲響在猝然寂靜的病房,有些肅厲的打在蘇萊的心上,看著朝她近身的男人,她頭皮一緊,身體下意識的向後傾。
江意遲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她倔強的別開臉,不去看他。
“親眼看見你的江淩風死在眼前,滋味好受麼?”江意遲迫使蘇萊看著他。
“你借刀殺人,讓我在別人眼裏成了一個謀殺親夫的蛇蠍女人,江意遲,你的陰謀得逞了,還想怎麼折磨我?不是要把我送進監獄判死刑麼?趕緊讓我去吧,我一刻都不想看見你。”
如果三年前她知道他會這樣歹毒,她情願離開這個世界,叫那個美好溫雅的他永遠定格在她的靈魂深處。
蘇萊的眼睛澀澀的,有些發疼,她已經流不出來眼淚了,那顆心也早已經四分五裂。
的確,那種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被鈍刀一點點刮剜身上的皮肉一樣,疼痛難忍。
她痛,痛的是江意遲這樣狠辣的對她。
江意遲欺近,扼製住了她雪白的脖頸,薄冷的氣息縈繞在她的周身,她和他那雙寒冷料峭的深眸對視,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我真傻。”傻到愛上一個對自己絲毫不信任的男人。
江意遲看著她那雙淒愴的烏眸,冷硬的心微微的一扯,扼製脖頸的那隻手鬆懈幾許。
“你越是不想看見我,我越是叫你看見,我要你天天麵對我這張臉,每天活在噩夢中,死刑對你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所以,我怎麼舍得叫你這麼快解脫呢?”
他按住她的後腦,力道加重,陰翳的漆眸隱藏著一絲恨慟,耳鬢廝磨的氣息透著一絲殘冷,惡靈一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北北在我手中。”
蘇萊渾身一震,失去理智般抓撓著江意遲,聲嘶竭力:“如果北北有什麼不測,我會殺了你!”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發狠的推開她,勾唇,薄冷一笑,起身。
蘇萊看著那抹決絕的背影,她捏著的拳頭逐漸的鬆開,用盡全力嘶啞開口:“江意遲,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做,不要傷害北北,我求你了,江總,江大總裁,我求求你,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
他是魔鬼,她相信,他一定會對北北下手的!一定會!
江意遲頓住了腳步,微微側眸,犀利的眸定格在那張驚惶的秀臉上。
他看著這個他恨入骨髓的女人,卻嚐不到丁點複仇的快感,盡管當初母親的死也有她的參與,可是為什麼,看見她這樣卑微的祈求他,他的心卻隱隱作痛?
江意遲移開視線,隱過心底的不適,決絕離去。
蘇萊出院之前,封銘深來了。
封銘深一臉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