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在被顧芷蘭用那個孩子的身份威脅自己,沒想到晚上就能見到他了。

陳敬德萬分激動,一下子將車速提到120碼,不到二十分鍾就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安曉以為至少要三四十分鍾以後,才能夠見到陳敬德。哪裏想到,還不到20分鍾,陳敬德就趕了過來。

在前台問到手術室的位置,陳敬德就急急忙忙地乘電梯上了三樓。空曠的走廊上,一個瘦弱的身影抱成一團,瑟瑟發抖地坐在手術室的門口。

陳敬德三兩步走的安曉麵前,“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聽到陳敬德聲音,安曉驚訝地抬頭。見陳敬德滿臉急色,安曉趕忙開口。

“他,他還在手術室。”

“帶我我進去見他。”說完這句,陳敬德就要伸手去推手術室的門。

安曉趕忙攔住,“陳先生,手術室不準外人進去。”

“不行,我必須見他。”

這孩子身上雖然流著他的血,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甚至在他來蓉城之前,他都還不知道他的存在。

作為一個父親,他不僅僅是失職,簡直可以稱為混蛋。

然而,安曉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陳敬德不相信Adair是他兒子,急於求證。

“就算你現在進去,也沒辦法立馬給你們做親子鑒定。他現在生命垂危,不該是你求證他身份的時候。”

陳敬德叱吒商場多年,早就養成了如帝王般睥睨眾生的姿態,哪裏會聽別人的反駁。

他完全不顧安曉的阻攔,一把推開虛掩著的手術室大門。

“我兒子在哪裏?”

血馬上就輸完了,卻久等不到病人家屬。醫生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哪裏還顧得上陳敬德是如何闖進了手術室。趕忙拉了他,往那邊去輸血。

“先他輸400cc。不過,他失血過多,如果不夠,可能還要。”醫生回頭瞥了陳敬德一眼,見他年齡偏大,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你的身體受的住嗎?”

一進門,陳敬德一雙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盯著病床上蒼白著臉的Adair。

像,真是太像了。和當年的她,至少有五分像。

他的眉宇之間,還依稀有自己的影子。不用做親子鑒定,他就能確定,這個人一定是他的兒子。

聽到醫生的話,陳敬德隻說了一句:“必須要保證我兒子安全無虞。”

透明的輸血管,連接著兩個從未謀麵的父子。

二十幾年了,陳敬德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更是從未見過他。然而像是緣分的指引,讓他們不斷的靠近。

僅僅是剛剛那匆匆的一瞥,他就知道,這個人是他兒子,是他血脈的延續。他想,這大概就是大家常說的血濃於水。

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陳敬德的身體裏流向Adair,他覺得自己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卻一直撐著,沒有睡過去。

他的兒子還躺在手術室生死未卜,他怎麼能夠倒下?

陳敬德進去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出來。安曉不知道裏麵的情況,以為Adair生命垂危。她著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轉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