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就要在這方小空間裏修煉得有自保能力後,再出去?

裴惜惜視線掃過眼前約莫十六平方米的空地,呼吸一頓。

不,不行,風吹日曬是小事,主要是一個人關在這個小地方,孩子要被關傻了。

她起身走到另一個路口,緩緩探出頭。

她忽發奇想,她可不可以溜欲魔?

像打地鼠一樣,她一會兒在這邊探個頭,一個會兒在那邊探個頭,四條小道隨機探,對方打不著地鼠,又嫌煩躁,最後放棄了?

雖然她感覺不太現實,但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懷抱這樣美好的願望,裴惜惜彎腰伸頭,慢慢等著。

等了許久,既沒等到欲魔過來,也沒等到頭給她發出示警,裴惜惜感覺到無聊,正好彎腰彎久了累,裴惜惜收回頭。

她頭剛收回,一道彎刀狀的弧光貼著小道口筆直往下,瞬間地麵碎石亂飛,一道深深的裂痕憑空出現。

裴惜惜:“……”

她摸摸脖頸,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要是她慢上半秒,她的頭,就該在地上滾皮球了。

老天垂憐!

裴惜惜緩緩退回山壁,腿軟坐下。

媽耶,嚇死崽了,攻擊這般無聲無息的,她的身體都來不及發出警報。

不行,不能打地鼠溜欲魔,不然死的絕對是她。

裴惜惜左思右想,想不到可以出去的辦法,死心了。

熬,看誰熬得過誰。

渴了就吃望天水,累了就睡大地床,餓了就自產心魔頂餓,隻要她不放棄,就一定能活下去。

裴惜惜開始自產心魔。

她有什麼心魔?

裴惜惜呆呆地望著天際,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有什麼執念,或者放不下看不開的人事。

裴惜惜傻眼,裴惜惜呆滯,難道太過樂觀看得太開,也是種錯?

天光漸漸收攏,暮色開始彌漫,在這昏昏暗暗之際,一道黑色虛影出現在裴惜惜視野中。

起初那隻是個小黑點,漸而擴大,形成個人的形狀,裴惜惜眨眨眼,慢半拍反應過來,有人從天上掉下來了。

裴惜惜:“!!!”

她猛地起身,往旁邊退去。

不等她退得更遠,地麵震上三震,待煙塵散去,她的身前,憑空多出一個人形深坑。

裴惜惜耐心等了幾分鍾,沒聽到什麼動靜,慢慢往深坑方向走,距離深坑還有半米遠時,她探頭往裏瞧。

隻見坑底趴著一個墨發散亂、白袍裹身的男人,他的半邊側臉被長發蓋住,看不清長相,不過隻看他露在衣袖外邊骨骼分明纖長白皙的手,以及勁痩的腰背和大長腿,便知他的容貌差不到哪裏去。

他的身上,隻白袍沾有些許血跡,像是盛放在雪地上的梅花,有種說不出的淒異美感。白袍之下,坑底幹幹淨淨,沒有血灘。

裴惜惜驚奇,這便是修士啊,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不僅留個全屍,還沒摔出什麼傷口,十分人道又環保。

不得不說,沒看到什麼肉糊糊、需要打馬賽克的恐怖現場,裴惜惜鬆了很大一口氣。

她走到坑邊,雙腿懸空坐下,望著下邊不知是昏迷還是死去的修士,眸光閃爍不定。

摸屍,還是不摸?

月升月落,金烏光綻,裴惜惜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下定了決心。

她往前一跳,落地時雙膝微屈,卸掉地麵反衝的力道站穩,她一步步走到修士身邊蹲下,望著被長發遮住的臉,伸出手,探向那修士的鼻尖。

許久沒感覺到鼻息,裴惜惜縮回手。

她視線在他手指手腕和腰間上掃視,手指和手腕上空蕩蕩的,而腰間懸掛著一個灰撲撲的巴掌大的小袋子。

據她看過的修真小說,這個灰撲撲的袋子,一般是修士儲物袋。

裴惜惜視線凝在這個小袋子上,咽了咽口水,心虛地開口:“打個商量啊,都說救人一命功德無量,你將遺物給我,我得以活命,而你獲得救人功德,這樣下輩子你就能投個好胎,兩全其美你說是不是?”

“你不拒絕,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對了,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殺你的人不是我,你要複仇的話,請找準仇人,我隻是一個你好心幫助的路人。”

“為了報答你,我會給你起墳,讓你不暴屍荒野的,好人一聲平安。”

裴惜惜說完,還恭敬地拜了拜。

做完這一套儀式,她方顫巍巍的伸出小手,探向那修士的腰間。

這時,一雙瑩白如玉完美無瑕的手握住她手腕。

裴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