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外觀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眉眼清俊,麵如冠玉,容貌比欲魔還要昳麗幾分。
並非說他五官長得比欲魔還要精致,而是因為他瞳孔純黑深邃,燦然有光,而眼白又似白玉,沒有雜色,旁人更多被他那雙眸子吸引住;加上他的氣質清朗,軒然皓皓,像是於雪山之巔遇見湛藍明湖,又似深林暗夜忽逢朦朧秋月,瞧他第一眼,先醉倒在他令人心折的風儀中,反而忘了他的容貌,隻覺得‘君姿容甚美,我心儀之’。
他頭發半放半挽,挽起的那部分頭發用白玉冠束好,便算從天而落,發冠也端端正正的,沒有散亂;放下的長發如同黑瀑,自然垂落,似錦似鍛,散落在鬢邊袍上,與雪膚白袍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眼型是標準眼,睜眼時眼角圓潤,月牙倒扣,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極富有魅力。此時他半垂著眸,遮住那雙眸子,也像是收斂了他身上的光。不過,他右眼皮上有一顆細細的痣,粉粉的,在雪白的肌膚上頗為顯眼,睫毛顫動間,那顆細細的痣跟著細細顫動,很輕易的就能牽動人心弦。
裴惜惜視線落到那顆痣上,手癢癢的想摸上去,看那是長出來的,還是有什麼東西黏在上麵。
不等她付之行動,那修士抬眸,將那顆細細的痣收緊雙眼皮內。
對上他那雙眸子,裴惜惜再次移開視線,左右猶疑一下,落到修士的腰間。不過心底有些遺憾,還是不知道那顆痣是不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那顆痣長得真絕。
修士望著裴惜惜梳著雙丱髻的頭頂,將唇拉平,道:“無妨。”
他現在靈氣全無,無法打開儲物袋,但這點,就不必對幼崽說了。
裴惜惜卻不太信,她視線落到他腰間灰撲撲的儲物袋上,歪歪頭,恍然道:“哦,你是沒有療傷丹藥。”
據她看的修真小說,有錢修士都用儲物手鐲儲物戒,用這種灰撲撲的儲物袋的,都是窮鬼。
她的眼底,盛滿同情。
太慘了,辛苦奮鬥多年,依舊是底層人士。
她鼓起臉頰,道:“那你來晚了,你要是早來半天,我出生後的靈雨你還能蹭到,現在靈雨全都化作靈氣蒸發,你想蹭也蹭不到了。”
雷劫後的靈雨,是個好東西。
那修士見裴惜惜是在認真的同情自己,啞然失笑。
他又起逗樂之心,誠懇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說著,沒忍住伸手,捏捏裴惜惜鼓起的臉。
裴惜惜甩頭捂臉,怒瞪那修士,生氣道:“你怎麼能捏我的臉,好痛的。”
修士收回手,從善如流地道歉。
他嘴角又重新勾起,起了收徒的心思。
他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收過徒,但眼前這幼崽,可愛到了他。
他心情很好的問:“你叫什麼?”
“裴惜惜,你呢?”
修士沉默。
他仰頭望天,道:“我叫叢天落。”
裴惜惜:“……”
從天而落,果然好名字。
她果斷轉移話題道:“我出生的這個地方呢,比較偏僻,沒有草藥,沒有水,沒有食物。而外邊呢,又有個同族對我虎視眈眈,我一出出生地,那個同族就會吃我。所以,目前我也找不到好辦法。要不,你睡覺吧,睡覺時身體會自我恢複。”
“不急,你要不要拜我為師?”
“不。”裴惜惜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用儲物袋的師父,養不活她,她飯量很大的;而且,都不說真名,還想收徒,想得美。
裴惜惜內心哼哼兩聲。
叢天落沒有強求,師徒這事,講究個你情我願的緣分。
他閉上雙眼,盤腿打坐。
裴惜惜後退,在另一邊坐下。
就算她再沒常識,也知道修士調息時不容打擾。
她摸摸肚子,再次放空腦子,想要自產心魔。她覺得,她現在有執念了,肯定能產生心魔。
她要填飽肚子。
放空著放空著,裴惜惜頭往後一歪,靠著坑壁睡了過去。
叢天落睜眼,盯了裴惜惜片刻,複又瞑目,正式入定。
日頭高懸,又墜向西山,半睡半醒間,裴惜惜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她還沒睜眼,身體先搖搖晃晃地起身,嗅著香味而動,走向修士。
“好香,好想吃。”她小聲呢喃,趴在叢天落肩膀上,一個勁地往他頭上嗅,並張開嘴,朝他額頭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