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光是薇薇有這種看法,後來,杜佳茵同樣也這樣認為。
陸景重經曆過最黑暗的黎明之前,卻能夠用自身的光,將她照亮。
這一次在殯儀館呆的兩個月,寫出了一首歌《生死契約》,自己寫詞自己譜曲,自己唱。
在薇薇聽到陸景重拿著這首歌,第一遍唱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深處都在震顫,等陸景重唱完一首歌,不知道裏麵的那一句觸動了心,她的眼淚已經流了一臉。
陸景重走過來,歪著頭,“你哭了?”
薇薇扯了扯嘴角:“陸景重,你會紅,紅遍大江南北。”
陸景重遞了一張紙巾給她,“如果不呢?”
薇薇說:“如果你沒有……我提頭來見。”
說完這兩句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後來,這首歌在新歌榜長久位居第一,並且拿到了陸景重此生的第一個最佳金曲。
………………
陸景重對薇薇,總是有太複雜的感情。
因為,薇薇是把他提攜起來的,算是導師,算是引路人,不過,有時候薇薇看他的眼神,都太過於直白,陸景重隻好避而不見。
薇薇也從來都沒有點破過,隻願意在他身邊默默地做一個助理,做經紀人就好了。
畢竟,薇薇比陸景重大十歲。
十歲,這種年齡是一道鴻溝,也就是說,當陸景重還正值魅力的時候,大十歲的薇薇,就已經成了落日黃花了。
女人一旦過了三十歲,歲月的痕跡,就會很容易刻在臉上。
她清楚地知道,這一步,誰都不可能先走出去一步,不然這種製衡很容易就會被打破,或許,永遠都恢複不到現在這種分界線了。
直到,陸正謙在支教的縣城裏,出了事情。
陸高風讓陸景重去縣裏走一趟,說:“正宇現在走不開,這件事情不想鬧大了,還是你親自走一趟,把這事情搞定,別人我不放心。”
陸景重在心裏冷笑,“是不放心別人還是不放心我?”
陸高風皺了皺眉:“怎麼說的?”
陸景重轉身,出了門。
在動身去縣城的時候,不出所料,見到了陸正謙。
陸正謙說:“別傷害那個女孩子,她是無辜的。”
“無辜就要被利用麼?”陸景重冷冷的說,“現在這種事情發生了,她還能在學校裏立足麼?”
陸正謙閉了閉眼,“這也是我要求你的,幫我把她轉到一個新的地方吧,讓她重新開始。”
過了許久,就當陸正謙都覺得陸景重不會答應了,陸景重突然開口問:“她叫什麼名字?”
——“陳諾琳。”
………………
陸景重第一次見陳諾琳,就是在醫院裏。
躺在病床上的身影特別瘦弱,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額頭上全都是細密的汗珠。
“給她洗胃吧。”
陸景重在陳諾琳的病房裏呆了三天,時常就躺在旁邊單人沙發上,劃著手裏的平板,找一些好聽的字詞。
不管她問什麼,他都不回答。
直到終於有一天,他敲定了兩個字“佳茵”。
然後拿了這個名字,讓薇薇去辦手續。
薇薇拿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你起的?”
陸景重點了點頭。
可能是初到這種地方,水土不服,沒有幾天,陸景重就發燒了,臉色很紅。
薇薇想他是在醫院裏過了病氣了,就訂了酒店房間,隻不過,她沒有想到,陸景重竟然會讓她接那個陳諾琳一起住進酒店裏。
在酒店裏,他看到杜佳茵看他的時候偶爾就會臉紅,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杜佳茵說:“我是喜歡陸老師!”
陸景重搖了搖頭:“什麼是喜歡?”
“喜歡就是……有感覺!”
這是陸景重所聽到的,最是搞笑的一個答案。
他扶著杜佳茵的手,在他身上摸下去,果然,她一張臉紅蘋果一樣能滴下血來。
或許剛開始的開始,陸景重隻是因為杜佳茵的名字,因為她的名字是自己起的,叫起來總會有一種別樣的感情。
如果杜佳茵知道,陸景重對她有感覺,是開始於一個名字,會不會罰陸景重跪搓衣板呢?
姻緣就是這般奇妙。
後來的某一天,杜佳茵問:“毛毛,我的名字是你起的?”
陸景重說:“網上起名大師起的。”
杜佳茵:“……”
………………
第一次從見麵到分開,也就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陸景重將杜佳茵送到長途汽車站,然後就離開了。
本以為,這就是此生唯一的交集了,隻不過,他沒有想到,到後來,他被圈子裏的人排擠,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兩個星期的假期,他想到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那個把杜佳茵送過去的陽城。
當天在那個酒吧,陸景重原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那種地方遇上杜佳茵。
她穿著一條很大裙擺的裙子,吊帶,露出兩個圓潤的肩膀,有點瑟瑟發抖。
在進門之前,陸景重就已經看見她了,包括她在洗手間前抽煙的樣子。
明明不願意,明明怕的要命,卻硬著頭皮上前去。
陸景重搖了搖頭,仍舊回到了自己的包廂裏,卻沒有興致了,腦子裏不由得就浮現出杜佳茵的一張素顏。
薇薇也注意到陸景重的心不在焉,剛剛開口問了一句,陸景重已經站起來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連陸景重自己都沒有想到。
何必,要為了這個小姑娘,得罪了C市方家的人。
但是,在猶豫之前,他就這麼做了,隻因為他想起了杜佳茵這個名字,想起了通過他自己的手起的名字,然後送到這個偏遠小城市的這個姑娘——杜佳茵。
跟在陸景重身後的薇薇,看見此刻眼睛裏冒出紅光的陸景重,再看看站在原地的杜佳茵,心裏已經知道了。
就從陸景重用心給她起名字的那一刻,這兩個人的生命線,就注定要這麼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