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覺得,自己跟瞎了沒兩樣,反正沒有燈,或者閉著眼的時候,也不影響什麼。但視力真的下降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真的很不方便。”
佩爾沉默,眼睛酸澀。
“我承認你走了之後我自暴自棄過,可是家裏的事情根本不給我太多的時間去頹廢,我連自我療傷的時間都沒有。”
兩行清淚從眼角滑出,聲音卻帶著清冷:“所以你就幹脆一頭紮進去了?”
“……嗯。”穀淵回應得有些猶豫。
“出色!”
“嗯?”
“你不知道我天天想著你當初為什麼要做出那個決定?如果你跟我好好說,好好商量,也許事實就不會變成這樣。”
“因為我肯定你不願意放棄孩子。”
“那當然。所以你就認為沒有必要商量了?”
穀淵默認。
“我有想過我這樣一走了之會不會影響你什麼?可是穀子在我肚子裏,我完全不敢見你,不敢找你,不敢用什麼緩和的方式來離開你,你那麼的敏感,你肯定會察覺的。你知不知道,我那時有多怕?”
“佩,對不起……”穀淵泄氣。
“我想著,孩子6個月,穩定下來了,我就回去找你,那時你不要也得要。可是他好像也有感應似的,他不想見你,直接給我來個先兆流產。”
穀淵不知道什麼叫先兆流產,但流產這個詞他還是懂的。
“我走不了了,我越來越絕望。熬到九個月的時候早產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永遠都不接。”佩爾用手背抹了抹眼淚。
“我……”穀淵知道她在哭,但不敢靠近她。
“我知道你不接陌生電話,我都自己勸說自己,全部原諒你了。可是後來,你接了,穀子都出生十多天了,你居然還是說不要孩子。”
“我那時不知道……”
“嗯。我慶幸你不知道。”
“佩……”
“不說了,休息一會吧,我也頭痛。”
“……好。”
秦浩聽著他們該吵的吵完,該聊的聊完了,說:“先生,太太,小少爺身體不適,今天我們找個地方留一晚,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坐高鐵回去吧。”
“你車不要了?”佩爾直接吼過去。
秦浩一愣:“我回頭再來開。”
“……”
“好。”穀淵下決定。
佩爾看了他一眼,給程梓皓打了電話:“阿程,穀子暈車,我們在附近留一夜再走。”
“他沒事吧?”
“現在睡了。”
“辛苦你了。”
佩爾淡淡一笑:“說什麼話呢?”
“那你小心點。”
“嗯,回家見。”
“好,回家見。”
穀淵聽著他們對話,拳頭越捏越緊:“胡佩爾,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佩爾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語氣不善:“幹嘛?!”
“婚外戀。”
“我說穀淵你是不是有病?!”
穀淵喘了幾口氣:“你別忘了,你的結婚證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佩爾一愣,她好像真的忘了還有結婚證這件事。是啊,他們還是合法夫妻。
“穀淵,我再說一句話,以後不跟你爭了。”
穀淵的心急速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