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演講了吧。”崇思睿說道,“我從未做過講座,竟然有些緊張。”

溫皓雪沒想到崇思睿還擔心這個問題,便笑著說:“你做少將軍,也從未發表過講話嗎?”

“那是有。”

“那就是沒什麼不同的。”溫皓雪笑著說,“都是一樣的。隻是對象不一樣而已。”

“可我發表講話都隻是講自己想說的話。”崇思睿說道,“可演講的話不是我想講的。”

“不是嗎?”溫皓雪頗感訝異,“那演講稿是……?”

崇思睿說道:“是之前的評論家寫好的。他和我是相識,知道我不擅長這個,所以給了我稿子。然而——這麼說可能非常辜負他的好意——但是,他的稿子裏有些話,我無法認同。我很難說一些自己都不信的話。”

溫皓雪便說:“你一早就看過稿子了,為什麼不早點提出好讓他修改?”

崇思睿皺起眉:“他給我稿子是一番好意,我還做出這樣的要求豈不是很失禮嗎?”

——這個男人皺眉的樣子也好好看。

溫皓雪默默花癡了一下,才勒令自己回歸“工作模式”:“那我們一起改唄。”

“這樣可以嗎?”崇思睿皺眉。

“當然可以呀!”溫皓雪笑著說,“為什麼不可以?”

崇思睿卻說:“我跟朋友提過這個事情,他說,演講不一定要講自己相信的話。隻要說得有趣、動聽,才是重要的。直接背稿是最省事的。而且,就算我落力去打八十年的草稿,也不可能寫出媲美那位評論家的稿子。他還讓我來問你的意見,說你是專業人士,會和他意見一致的。”

“那是因為他不認識我。”溫皓雪說,“我同意,每個人演講的風格都不一樣,目的也都不一樣。有些人樂意在演講裏說一些動人動聽卻言不由衷的話,隻要沒傷害他人,那確實算不得什麼。但是,發自肺腑的演講所帶來的魅力是再漂亮的言語都無法代替的。”

“是嗎?”崇思睿很猶豫,“可我不善言辭。”

溫皓雪笑笑:“所以我們一起改吧,我的言辭還是可以的。”

崇思睿點頭:“那真是麻煩你了。”

兩個人便打開了電腦,開始寫稿。

二人溝通的時候,溫皓雪才發現崇思睿的想法確實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對此溫皓雪還是挺訝異的。

崇思睿也察覺到了溫皓雪的驚訝,便問道:“我的想法是不是的確很古怪?”

“不,很有趣。”溫皓雪笑道,“我相信大家一定很樂意聽來自一頭虎的意見。”

崇思睿聽了,嘴唇勾了勾,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這麼一抹淡淡的笑容,讓溫皓雪魂魄都蕩走了。

一開始,二人還是正襟危坐地商量著。後來,大家都沒撐住。溫皓雪先躺倒在沙發上,拿著稿子敲著頭,一手拿著筆卻寫不出什麼,隻用來戳自己,露出了趕死線應有的頹喪模樣。而到了後半夜,崇思睿也露出了貓的樣子,蜷在飄窗上,尾巴一擺一擺的。

“啊,慢著!”溫皓雪一個激靈跳起來,“這是什麼?”

崇思睿扭頭看了看,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