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諸道首論五胡峰 言禮玄藝佛道儒(2 / 3)

漁家少女隻是一笑:“我隻是聽說,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此時高峰之上,業菩提左側佛者,踏步而言:“徐掌教約眾人來此,商議諸教立世共存之事。聽聞唐掌教不日將卸下教印......?還望唐掌教多顧病體才是!”

唐無子搖著白扇:“咳咳,多謝大師掛心。鄙人卸印之日尚有月餘,便會安心治疾。不過此刻,咳咳……鄙人依然是言教之掌教,既在其位,咳咳,則謀其政!”

業菩提言:“阿彌陀佛!釋摩尼,佛者謹言!”

釋摩尼回應:“副掌教!釋摩尼有說當說,五胡峰會商討之事重要如何,不必多論。從長遠來看,唐掌教並非代表言教與會的最適人選!”

業菩提道:“釋摩尼,你……”

唐無子哈哈一笑:“副掌教休怪!咳咳,釋摩尼大師所言確實合情.....”一語未完,卻聽得天外音至:“大師所言自然合情合理!”

語甫落,卻見一妙齡女子騎著雪白大狐,從雲端再吟詩號:

陰陽調息,孕天地方生萬物,五行觀天時;

博眾取菁,通儒道而知法墨,雜身化玄一;

詩畢,狐步而至五峰之一。

山下眾人見著大狐,瞠目而歎,頓時紛紛攘攘一片嘩然的討論起來。

果然好一隻大狐,且看生得怎般模樣:

雪絨浴身,赤瞳染目,四爪蹬風競神獸;

俯首晃體,擺耳搖尾,輕身浮雲賽仙騎;

“爹爹,你看,大狼來了!”羅小杏叫到,羅老三抱起女兒:“哈哈,那不是大狼,是狐!這次爹帶你出來,就是讓你長見識的!”

自五胡亂華之始,各種獸族妖物叢生。至今數百載,華夏大地遍布各種飛禽異獸已非奇事,漢家百姓見怪不怪。但仍有部分膽小之人,見狐而竄。

錦衣青年嘖嘖稱讚:“客兄,這般大狐,當真少見!比之我等上次遊東海之時,所見的蛟龍一般大小!”青衫書生笑而不答。

這時聽得高峰之上,唐無子躬身道:“咳咳,蘇掌教,一別無恙?鄙人有禮!咳咳.....不知上官掌教可安好?”

從狐上跳下一女子,隻看這番相貌:

墨裝襲身素帶飾體,身輕盈,白履裹玉足;

淡妝描眉淺朱染唇,目旖旎,秀髻插紅梅;

這騎狐女子一現身,那青衫書生一雙清目看得癡了,仿佛四周喧雜不再,大千世界隻剩自己和眼中之人!情至而脫口:

清妝素抹斂風雅,千縷青絲不解煩;

顰眸目轉藏英姿,百般韻味怎銷魂;

騎狐女子手持一支木笛,瞪著唐無子道:“我說‘大師所言自是合情合理’,你是否有異議?”

唐無子略有思索,言道:“沒有!咳咳.....”

騎狐女子又道:“既然沒有,為何還恬不知恥,參與五胡峰之議事?”

唐無子接言:“咳咳,蘇掌教此言差矣!我等諸教議事,其討論結果影響未來時期有多久?便應該由掌控教位相同時期的人來參與!”

騎狐女子說道:“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這次徐老道約我等商議諸教立世共存,必是長久之計,你這沒幾天的掌教,隻怕是與商議結果不符。”

下山眾人似聽得明白,張媽言道:“劉嫂,我好像看出來了,這和尚也好,女子也罷,這些人都不願意那個黑衣秀才來這裏參與,卻不知道是何原因?”

劉嫂言道:“我等都能看出來,想必大家都能看明白。至於什麼原因,我哪知道?”

高峰上唐無子持扇踱步:“謬也,咳咳……我等眾教聚首議事,雖有議題,卻未必有結果,若無結果,便與鄙人掌教幾日無關,此乃其一;咳咳,就算有結果,這所謂的長久共存之事,你又如何斷定鄙人在剩餘幾日內無法解決?此乃其二;咳咳.....”

騎狐女子道:“果然詭辯!”

唐無子續言:“....咳咳,便是鄙人無法解決之事,又如何肯定新繼任者就一定可以完成,言教內部人之優劣,諸位難道比鄙人還了解?此乃其三!其四嘛……咳咳……就是徐掌教信中所邀請者乃是鄙人,卻非旁人!”

業菩提掌起佛印:“阿彌陀佛,蘇掌教!這唐掌教所言,貧僧認為有些道理,你又看如何?”

這時業菩提右側蒙麵佛者突然開言:“蘇掌教,這言教以口舌之利聞名於世,你何曾說得過唐掌教?這人來都來了,又何必再生事端?”聲調婉約,這佛者似乎乃一年輕女子。

騎狐女子哼了一聲:“罷了!有人貪戀教位,自己無能領導無方,又心胸狹隘,一門心思隻放在欺壓賢才之上,哼!”

抗鋤少年則問背簍老者:“這騎狐之人是誰?”老者回應:“這女子喚蘇墨柔,是現任玄教之副掌教!”

抗鋤少年再問:“這玄教又是何教?”

老者言道:“七雄末期,道家衍生一支派,名為陰陽家,擅長五行學說、和觀天之術;此家名望之人,如鄒衍在七雄各國皆受禮遇,陰陽家由此名聲大噪,後漢武帝罷百家,陰陽家門人自此遣散,後部分門人被儒道接納。同樣遣散的還有雜家,雜家可謂道教前身,漢之前收納百家之所長,搓其要領,采其精髓,自成一派。屍佼、呂不韋皆為雜家代表……”

青衫書生言道:“王兄,這老者知而博學,隻怕亦非俗子!”錦衣青年笑而不言。

老者繼續說到:“....後來陰陽門人繼續研究五行數術,結合雜家之博學相輔相成,便是今日的玄教。玄教不但擅長奇門異術,更是精通掌控飛禽異獸這種玄能。五胡時期,此能深受帝皇百姓敬畏。昔日玄教掌教,曾在大宴之上戲耍太祖武皇,然後駕鶴而去。”

抗鋤少年言道:“太祖武皇……”

這時錦衣青年說到:“客兄,我聽聞這玄教以異術天資定尊排位,所以掌教高層,多為年輕才人!”

突聽那金衣富商言道:“何福,你看,這般大狐,這皮毛雪白不染塵,甚是難得!怕是值不少錢吧?哈哈!”

何福回應:“是啊,是啊,老爺,這值不少錢呢!”

山下雖然人聲嘈雜,但峰頂之人皆非凡品,字字句句聽得真切。蘇墨柔剛剛受製,正無處撒氣,聞得此句,隻道一聲:“找死!”

語落,隻見座下白狐已撲至山下,衝向人群,張嘴裂口直撲那富商主仆;

眾人嚇得四散,白狐襲到,卻見:

背簍老者抬手,道一句“步登青雲!”捏住青衫書生的左肩,腳尖點地,二人已飄出數丈之外。

漁家女子舞動釣竿,輕喝一聲“三釣回鉤!”隻見魚竿勾住錦衣青年衣縷,女子揚手一甩,錦衣青年已飛出圈外,摔落於地。而漁家女子自行閃身,讓開白狐利爪;

那抗鋤少年左臂持著張媽,右手用鋤頭護住劉嫂,默聲一句“四畝平地!”然後身退數步躲開狐奔;

金衣富商眼見白狐撲前,忽聽右側一聲“一拳三化!”羅老三一拳打來,擊中金衣富商麵頰,登時富商彈飛,躲開撕咬,卻是被揍得兩眼冒星。

富商尚未緩神,就聽得“啊.....啊.....”慘叫,原來何福已被白狐咬住大腿,血流如注。

羅老三推開女兒,直撲白狐,豈料白狐顫身一抖,羅老三竟被彈傷於地,痛及未有呼聲。

“爹爹,爹爹!”羅小杏隻撲羅老三而去;

一切瞬息之間,卻見白狐一仰首,把何福拋擲空中,便張口咧牙待食而落。卻見一道人影飛至,接住何福,退落一旁。

待來者落地,眾人看得這人容貌:

體魁梧,貌莊嚴,氣剛烈,瞠目似閻王;

衣染黃,靴綴皂,珠飾手,身著比羅漢;

來人正是佛者釋摩尼,口不及言:“蘇掌教,望請自重!”言罷扶著傷者退卻療傷。

白狐待食不來,怒而轉向羅氏父女,奔至跟前,倏然飛來兩道身影,正是那扛鋤少年和漁家女子當在眼前!

少年揮鋤亮了一個架勢,言一句:“鋤耕八畝!一畝清田!”直打向白狐足下,少年這套功法,主旨在攻擊對方下盤,化來者攻擊於無形;平時交戰對手是人類,得心應手;此番對手是狐獸,足下矯健,少年動作雖剛健有力、有板有眼,卻始終慢了一步,捉襟見肘;

“金鉤三釣!一釣甩鉤!”這邊女子舞動魚竿,意在緩解對方動作,牽引對方意圖。女子身形敏捷,平時快於常人便料敵機先,方能緩解牽引;但此刻狐步更為迅捷,女子功法無從下手,處處受製。

二人交戰之時,背簍老者已救下羅氏父女。那邊釋摩尼護住其他眾人。

此時高峰之上,業菩提言道:“阿彌陀佛!蘇掌教,就此歇手吧!”怎料蘇墨柔卻回應:“菩提大師出言,小女怎敢不遵?這白狐雖是小女一手養大,有時卻也未必受令小女,待它殺性散去,自然就好了!”

“哈哈哈....咳咳....”唐無子笑畢,方才言道:“蘇掌教,你可知道,為什麼玄教異能通天,卻始終比不上佛教嗎?甚至和禮教鬥於皇室,也隻能作腳料之餘?”

“住口!”蘇墨柔狠狠一語!

業菩提言:“阿彌陀佛!既是蘇掌教這般說了,貧僧豈能敢再動蘇掌教金身?但人命勝天.....得罪了!舍利曼!”

一語呼出,業菩提右側佛者心領神會,疾步下峰!

峰下張媽言道:“劉嫂,這騎狐女子對那和尚甚至恭敬,對那黑袍書生卻是無禮!”劉嫂回言:“哎呀,張媽,這些我等都看得明白....你還看明白什麼了?”

張媽略加思索:“我還看出來,那個騎狐女子其實對黑袍書生心存愛慕!”劉嫂驚言:“這你也瞧得出來?”張媽道:“都是過來人,當年沐瑤對唐老五就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