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親自派了司儀官過來,宮中的馬車更是比侯府又氣派不少,寧承玉和春雨杏兒,三個人坐在馬車中,都還覺得甚為敞亮。
杏兒搓著手,也頗有些緊張笑道:“聽說為了小姐的及笄禮,宮中還宴請了許多的夫人貴女觀禮,小姐真的是大大有麵子了。”
寧承玉並沒有得到榮寵的驚喜,她麵上還是淡淡,隻說道:“人越多越容易有亂子,你們二人跟在我身邊,更要格外小心些。”
杏兒機靈回道:“小姐請放心,奴婢們一定會保護好小姐。”
寧承玉閉目不再多言。
到了宮中,還不知有多少變故叢生,也就隻有在馬車中這半日休閑了。
杏兒和春雨也都不敢打擾,兩人屏氣斂聲,正襟危坐。生怕有一絲吵到寧承玉。兩個丫鬟此時的心態都是相同,為了寧承玉,任哪一個都能夠豁出去命來。
到得宮門外,撩開馬車簾就看見,宮門外已經停了滿滿當當一排排的馬車,外間的馬車都是不被允許進入宮城的,隻有寧承玉乘坐的這架原本就是派去接她的馬車,才從宮門長驅直入,進入內廷。
內間的路上,相互行走著許多的貴女們,她們都是自門前下了馬車後,被宮人們領進來的。此時,她們就見到一輛繁華如錦的馬車,在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留下一縷淡淡的餘香。
許多小姐們都抬起頭去看,都從心底覺得一絲欣羨。
唯獨有一雙眼睛,閃過了一絲倨傲和不屑。
這人,自然就是永安侯府嫡女,江月兒。
江月兒被丫鬟攙扶著,一步三搖地走在宮道上麵,剛才當寧承玉的馬車行駛過的時候,她的眼中便是這種神色。
在她身旁不遠處,有兩個年紀相仿的貴女相互使了個眼色,都不約而同地上前,來到江月兒的身邊。
“月兒。”其中一個少女出聲叫道,神色間很是親昵,顯然平素跟江月兒的關係不錯。
江月兒看見她,神色間那股自得更加顯然。
這兩人一個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姐紀芙蓉,一個是定遠將軍家的嫡女沈無雙。
紀芙蓉顯然跟江月兒要好些,笑著說道:“剛才那過去的,想必就是鎮國侯家的小姐了吧。”
沈無雙接話道:“看那輛馬車,聽說是太皇太後親自叫去接的,排場真的不一般呢。”
聽見兩位小友的談話,江月兒臉上,又顯出那種倨傲和不屑的神色來。
紀芙蓉又柔柔笑道:“不過排場再大,遲早也是比不過我們月兒的,是也不是?”
沈無雙眼珠子一轉,也笑道:“可不是嘛,再過半年,就是月兒的及笄禮,太皇太後,定然也會在宮中宴請的!”
江月兒麵上現出一抹得色,很快斂住說道:“你們兩個不要拿我取笑了。再怎麼說,她也是鎮國侯府嫡長女,清河郡主的女兒,理應受此殊榮。”
紀芙蓉掩嘴一笑:“月兒你何嚐不是永安侯府的嫡女,都是公侯之女,誰還比誰輕一些嗎。”
沈無雙搶著道:“可不就是,現京城中,隻有永安侯爺和鎮國侯爺,但永安侯是有功勳在的,這點,其他的公侯之家又怎麼比得了……”
江月兒聽著兩個姐妹的吹捧,心中越來越舒暢,剛才看到馬車經過的那一點不愉快,早已經煙消雲散。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朱雀門,前麵不遠,就是宴客的地方了。
遠遠看著人影交錯,紀芙蓉再次一笑道:“不知今日,能不能有幸,見到東宮殿下。”
說著,她似有似無看了江月兒一眼。
江月兒臉上一紅,故意不搭腔。
沈無雙抿嘴一笑道:“是呢,若是東宮殿下能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紀芙蓉看著江月兒臉色越來越紅,柔柔說道:“月兒你也不必緊張,現下京城中,誰不知道,你可是準東宮妃……”
江月兒漲紅著臉:“芙蓉,你休要胡說。”
紀芙蓉不依不饒起來:“我怎麼是胡說呢,東宮殿下送了好些珍玩到你的府上,這件事,可讓京城無數傾慕東宮殿下的女子心碎呢。”
她故意打趣,引得江月兒的臉一時如同煮紅的蝦子,怎麼也抬不起頭。
沈無雙說道:“月兒以後成了東宮妃,不知就能壓了今日這位的多少頭了,聽說這位是被四殿下看上了,嗬,即便是四殿下又如何,如何能跟東宮殿下相比……”
“不要說了。”江月兒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難看,她看了兩個少女一眼,終於抿起嘴,悶頭向前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