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以身試藥(2 / 2)

寧承玉便是需要她這樣,置之死地,才能後生。

小詩的目光盯著寧承玉手裏的瓶子,眼中閃過無數念頭,寧承玉也不催她,路已經放在她腳下,端看她走不走。

“那位夫人、”小詩幽幽地說,“真的打算把我賣了?”

寧承玉目光中一絲感情都不帶,殘忍地說穿了真相:“你能不能撐過明天,還是兩說。”

小詩的眼神中閃過絕望,寧承玉知道她已經崩潰了。

沒有人在麵對這樣可見的命運的時候會不崩潰,哪怕是身世飄萍的伶人,心底深處,也無端抗拒這樣的命運。

小詩顫抖的手,碰到了瓷瓶的邊緣。

“可是,奴婢能夠隱瞞多久?瞞不下去的時候呢……”她眼睛僵直,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寧承玉。

寧承玉手一鬆,瓷瓶就那樣滑到了小詩的手心裏。她的聲音平板而無情:“女子懷孕,要有三個月的時候才能顯懷。所以你,有三個月的時間。有沒有本事把謊言變成事實,就看你的本事了。”

小詩目光猛然一跳,她這時候才懂,寧承玉原來是什麼意思。三個月的時間,她還有無數的機會服侍寧無求。隻要她最後真的懷了身子……就沒有人會來追究現在了。

小詩手心緊握著那白瓷瓶,看寧承玉的眼神充滿複雜。站在她眼前、如同仙子一樣的絕色少女,口中吐出的,卻是如惡魔一樣的計劃。

小詩終於將瓷瓶貼在胸口,低聲道:“好,奴婢答應。”

從小詩屋中出來的時候,寧承玉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對杏兒道:“我們回去吧。”

那小詩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靈一樣,呆坐在地上。一直到晚上寧無求進門。

寧無求幾個月來從這個伶人身上也是頗得意趣,他素來偏愛嬌小柔婉的女孩子,小詩又極順從,正合他的意。

看到小詩呆坐在地上流淚,寧無求還是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小詩垂頭擦拭臉上淚珠,嬌弱的身體輕顫著,將一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畫麵演繹的入木三分。

寧無求覺得心頭有些軟了,最近他聽著左小婉的口風,也多少明白了小詩在府中定然呆不長了,所以他心中還覺得多少有點舍不得,因此這幾天,才加緊時候夜宿在小詩這裏,就是為了多體會一刻的溫存。

“若有什麼委屈的,就說出來,我一定替你做主。”寧無求擺出主人的樣子,凝視小詩。

小詩仿若真的有些受驚,眼中有彷徨之色,“老爺勿怪,奴婢隻是……隻是覺得身子有些不爽利……”

身子不爽利?寧無求眼色鬆了鬆,片刻道:“這無妨,待會我叫一個大夫來給你瞧瞧便是了。”

橫豎現在因為左小婉,大夫現在常居於府裏,隻需要去傳喚一聲,並不費多大的事。

小詩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喜意,她嬌若蒲柳地對著寧無求低下頭:“奴婢、多謝老爺……”

看著這小女子對自己如此俯首帖耳,寧無求覺得心懷大慰,當即就傳喚了下人進來,吩咐了一通。

那大夫聽聞是侯爺傳喚,當即就背著藥箱,來到了這座小院子。

當看見小詩,大夫頗有些意外,但寧無求就在旁邊,所以他也不曾多問,便上前請脈。

然而,這一請脈讓大夫受驚不少,他神情猶疑不定地仔細切脈,後來竟還顫巍巍地讓小詩換了左手。

小詩全都依言照做,歪在床榻上,虛弱地看著大夫和寧無求。

直到寧無求都有些不耐煩了:“診出來了沒有?”

大夫這才顫巍巍地起身,硬著頭皮稟告道:“回侯爺,奴才瞧著……像喜脈。”

寧無求目光如電看向大夫:“你說什麼?”

大夫隻覺得自個是踩到了太歲頭上的土,慢巍巍地說道:“是、是喜脈……”

屋子裏一瞬間有些死寂。寧無求的麵容像是忽然被冰封住的山。一時間看不出喜怒。

大夫更不知是喜是災,隻是提心吊膽的在那裏站著。

大夫好歹也是常在富貴人家走,知道一些後宅的隱秘,這懷了孕的隻要不是正室夫人,那還真是說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若是貿然上前恭喜,惹惱了當家的夫人,那可真是遭殃都不知怎麼遭。

這時,隻見床上小詩,幽幽地目光看著寧無求,想到寧承玉最後所說的話:隻要服下此藥,任是什麼樣高明的大夫,也診不出真假來。

小詩的目光中浮現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