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上前給小詩扶了脈,片刻後才起身擦汗道:“回稟大小姐,性命暫時無礙,隻是體內寒症發作,老朽開一個方子,按方子吃上兩頓,應當就能痊愈了。”
靜兒聽聞,整張臉都舒緩下來,不免又是對大夫和寧承玉千恩萬謝了一番。
一旁,寧承玉見大夫朝自己使眼色,不由便移步向門口走去。大夫隨後跟了出來。
“大夫有何事?”寧承玉看著他問。
大夫再次擦了擦汗,似有難言一般,說道:“人雖然無礙,但老朽剛才扶脈時,發覺小夫人像動了胎氣,胎象有些不穩固之兆。”
寧承玉聞言眸光一動,“胎氣?”
大夫以為是寧承玉不知,不由說的更明白些:“小夫人懷孕還未足月,此刻本身就不穩固,加上受了寒涼,更是有滑胎之兆。”
寧承玉心中早已心思電轉,她料不到小詩,竟真的在短短時間真正懷上了胎。這不能不說是意外之喜色。
她抬頭對大夫說道:“請大夫全力保住胎兒穩固,稍後必對大夫重金酬謝。”
那大夫連連應聲,又擦了擦方才趕路時腦門上滲出的汗:“大小姐放心,老朽自當盡心。”
寧承玉這才進屋,大夫立即研磨寫了一張房子,靜兒早張羅著煎藥。
藥煎好後端上來,送到小詩唇邊。一碗藥下肚,再過半柱香功夫,小詩輕顫地眼瞼,才緩緩打開。
睜眼看見床前的寧承玉,小詩眼瞼翕動,似有淚滑落下來:“大小姐……”
寧承玉望著她:“大夫說你要心寧氣靜,不可動念,等藥物將你體內寒氣中和。”
小詩聞言,已是漸漸垂下眸,心中還有甚不明白。原本之前讓靜兒前去向寧承玉求救,隻是病急亂投醫之舉,斷斷沒想到,寧承玉竟真的前來相助。
小詩冰涼的內心裏,第一次起了動容。
或許說在此之前,她一直是認為寧承玉對自己,無非隻有利用,自己也不過就是一枚棋子,到了真正的時刻,寧承玉斷不會理會。沒想到今日、寧承玉不僅為她請來了大夫,還真的出了手相幫……
看著小詩麵色動念,寧承玉繼續說道:“大夫說你胎象不穩,已經擬了安胎的方子,即刻就會送上來。”
聞言,小詩麵容再次劇烈波動,她抬眸和寧承玉對視,接觸到對方的眼裏一片深深之意。
她不敢相信地,直到寧承玉微微向她點了點頭,她的淚珠,才再次輕顫了出來。
居然真的、真的有了這麼一天……
當初和寧承玉撒下這樣的彌天謊言,每日無不握著自己的命在活,而今、這一切終是要放下了麼。
小詩沉默良久,才終於開了口:“靜兒,你先出去。”
靜兒猶不明白,但小詩發了話,她也隻有朝門口走去。
寧承玉心內已明白,所以也道:“杏兒,你也出去吧。”
杏兒福了一福,隨後便也出去了。
屋子裏,小詩和寧承玉相望。片刻,小詩掙紮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寧承玉伸手扶了一把,小詩怔怔看著她,眼淚不禁又下來。
“奴婢隻是一個卑賤之人,怎值得大小姐出手相扶。”
寧承玉淡淡道:“這裏就你我二人,不必在意那些虛禮。”
小詩靠著枕頭坐好之後,蒼白的臉色變顯得更削瘦了,連雙唇都好似一張紙片。
寧承玉知她難言,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你是如何落水的?”
小詩睫毛顫動了一下,果然像是觸及了心中的隱秘,她看向寧承玉,如實相告道:“大小姐,奴婢是被人推入水的。”
寧承玉麵色不改,對此一點也不意外,道:“可看清了是何人?”
小詩用力搖了搖頭,然臉上卻出現一抹決意,“那人能將靜兒支走,又趁我在河邊散步不留意,一把將我推入水中,這種算計,奴婢也不做第二人想了。”
寧承玉靜了片刻,小詩心中對自己的處境無疑是清楚的,她也知道這府中,誰才會對付她。
小詩望著寧承玉,神情再次柔下來:“大小姐救了奴婢的命,奴婢一定銘記於心。日後若大小姐有需,奴婢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大小姐恩情。”
寧承玉看著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無論如何,左小婉肯這樣花心思對付小詩,足以說明她感受到了威脅。而已左小婉的地位,想要對付小詩,實在有太多種方式了。
小詩見寧承玉不說話,忽然一掀被子,整個人從床上滑落下來。噗通跪到了地上:“奴婢求大小姐護佑奴婢和奴婢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