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院招待的,無非都是一些女客,都是平時和元氏交好的各家夫人。後院,才是真正招待貴客的地方。
江月兒往後院走去,元氏果然正在後院,江柔嘉先一步到了這裏,此時正依偎在元氏懷裏,看見江月兒進來,冷冷白了她一眼。
元氏打眼看見江月兒進來,又見她空著手,眼底已經是浮現起不悅,但麵上,還是堆出笑來,假惺惺道:“月兒來了,快坐吧。”
說著,身子卻根本不動一下,手底下更是還撫摩著江柔嘉的發絲。
這般虛情假意,在江月兒眼中早已習慣,她毫不介意地在椅子上坐了,端起剛沏好的新茶就品嚐起來。
元氏眼中閃過一抹暗恨,她極為討厭這個原配遺留下來的嫡女,處處對自己不敬不說,更是因為有她在,自己生的女兒反而要處處低一頭。
這些年,她也曾暗中給這丫頭使過不少絆子,但江月兒極為精明難纏,讓元氏的手段屢屢落空。如今更是如日中天了,這丫頭竟然被太皇太後看中,隱隱有成為未來東宮皇妃的架勢,如今府中上下因著這個緣故,都對江月兒極為聽從順從。更是逼得元氏不敢表現出對她的絲毫不滿。
江月兒如何不知,因而嘴角冷笑,舉手投足間更加放肆起來,料定元氏不敢把她怎麼樣。
元氏隻得敢怒不敢言。想不到這個丫頭在自己的壽誕之日,還特意跑來給自己添堵,當真是克星。
倘若這丫頭日後果真成了東宮妃,她元氏,更是要退居三舍了。元氏把持永安侯府多年,豈能甘心就這樣失勢。
所以,今日之事、一定要成功!
元氏眼中掠過一抹狠色。沒有人比她更加明白,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隻要今日之事成功,她的女兒,也便會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即便她江月兒成為東宮妃,也奈何不了她們母女什麼。
正在這麼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四殿下來了!”
元氏麵上就是一喜,江柔嘉臉上也是迅速出現一抹紅暈,她看了母親一眼,緩慢地站起身來。
外頭永安候已經迎了出去,遠遠聽見:“殿下肯賞光前來、真是讓下官蓬蓽生輝……”
祁晉會來,當然是永安候出麵請的,否則憑元氏還沒有那麼大的麵子。隻是沒想到,祁晉真的會應邀前來。這讓永安候都感到有些意外。
元氏見願望達成,不免有些激動,她也料不到今日會走的這麼順,想要來的人,真的來了。
看著那母女倆的表情,江月兒心底,冷冷笑著。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日,她就要做那好戲看到底的黃雀。
此時的元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策劃的一切已經淪為她人掌中的計劃,她猶自還沉浸在女兒即將得勢的喜悅中。
祁晉今日一身天青色緞子,配著他細長的腰身,一路走來,早已讓永安侯府無數婢女掩麵羞澀而去。當他隨著永安侯進門,江柔嘉的眼神就盯在他身上,再也離不開了。
酒席擺上,因為祁晉是身份最高的客人,看起來倒像是專門為祁晉準備的筵席一樣。永安侯一家極盡所能的奉承著這位正當寵幸的皇子。
席間,元氏不斷地唆使江柔嘉給祁晉倒酒,接著接近祁晉。
江柔嘉每次含羞帶怯的眼眸從祁晉身上帶過,都引得元氏一陣欣喜。而永安侯,對此隻作壁上觀。
江月兒冷眼看著這一場早已預料好的大戲,她知道自己的爹爹為什麼不聞不問。永安侯府手掌兵權,永安侯爺更是精明,始終沒有真正的在爭儲之中站隊、或明言支持哪一方。盡管東宮祁夜現在看起來位置固若金湯,但誰都說不準後來的事。
而祁晉,又是如此得到盛寵、以及背後耕耘多年的龐大勢力。
眼下,眼看太皇太後將她江月兒許給了東宮祁夜,而元氏又打著算盤,想將女兒嫁給祁晉,如此,大女兒嫁給東宮,二女兒嫁給四殿下,不管最後哪一方登上帝位,他永安侯府,都可以在富貴榮華中屹立不倒。
所以永安候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暗中幫助元氏,成全她請祁晉來的願望。
說到底,不過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罷了。永安侯府,也隻是一座吃人的地獄。
江月兒冷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