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玉許久沒有看書,今日在書架上發現這本太上感應經,便拿了起來看,想起從前還在母親膝下的時候,母親常常陪著她坐在院落裏的紫藤花架下,念著書給她聽。書上的故事,仿佛幫助寧承玉,從內心獲得寧靜。
這也是母親常常說的,寧承玉在想,母親那般與世無爭的性格,是否都是因為常年與書為伴,才形成的?
春雨悄悄走了進來,怕打擾寧承玉,她知道大小姐雖然表現顯得淡然,但實際上已是許久沒有真正的安寧過,所以杏兒走了這幾天,她一直如往常一樣服侍,甚至更加的精心。
“陳統領是不是說了什麼?”寧承玉靜靜問道,手裏的書已經翻過一頁。
春雨一怔,想不到小姐居然連自己走進來,還是發現了。
她便垂手轉過身:“小姐,陳統領告訴奴婢,說在兩天前,看見夫人身邊的秋兒,出去請了個大夫。”
寧承玉目光不變:“陳統領覺得這很不尋常?”
春雨湊近說道:“因為秋兒是從後門走的,雖然例行跟守門的侍衛說出去辦事,卻並沒有細說,直到看見那大夫從府裏的後門隨著進入,陳統領才知道她是去請了大夫。”
寧承玉眸色幽然:“是不是夫人特意請了,給小詩扶脈的那一個?”
春雨回稟道:“陳統領說正是。可是這兩日,奴婢也沒見夫人有什麼不舒適。”
寧承玉從榻上起身,手中的書擱置了旁邊:“她當然沒有不舒服,怕是隻是心裏覺得膈應。”
陳統領便是院中失火那晚,悔恨交加的侍衛首領,因為他原先在宮中當差,很有一些宮中拘謹的習性。覺得鎮國侯府內出現刺客,是他嚴重的侮辱。
特別對於寧承玉這個大小姐,陳統領更是有一種赧然相對的心態。
對於什麼人,便用什麼方式,這陳統領既然耿直剛硬,寧承玉便也不對他玩心計,直白地請他將最信任的“心腹”,派給了左小婉的院子守著,既然左小婉跟寧無求,在外人麵前做出一副和睦的樣子,那她又何妨大大方方扮演一個孝女。
並讓春雨隔三差五找陳統領聊一聊體己話,順帶關心一下自己的“嫡母”。
這樣是雙方都有各自耳目,倒也不算虧。
隻不過,從前她跟小詩還能有信鴿通話,現在因為有了侍衛的原因,信鴿寧承玉已經不再用了,是以也才發生上次靜語冒險親自來找她的事情。
凡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
寧承玉重新拾起了書本,春雨也悄悄退了下去。
想要寧無求把侍衛全部撤掉不容易,但是要暫時撤走,左小婉還是有千萬個辦法的。
這天,寧無求果然傍晚就來了,左小婉照舊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將寧無求服侍的舒舒服服了。
酒足飯飽,寧無求自然就想跟左小婉二人獨處,左小婉也極為配合,柔順地攙扶著寧無求進了閨房。
閨房中已然布置的極投寧無求的緣,就在兩人濃情蜜意,準備歇下之時,左小婉好似是不小心,一下子踢到了旁邊的桌子角,瞬間一個花瓶從桌上跌落,摔得粉碎。
與此同時,左小婉發出一聲受驚的呼聲。
寧無求還沒來得及安慰,就聽見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侯爺!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左小婉瑟瑟發抖的縮在寧無求懷中,也不知道是被花瓶嚇得,還是被侍衛的吼聲給嚇的。
外麵偏偏又說道:“請侯爺恕罪、屬下等進去了!”
寧無求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不許進來!”
現在他跟左小婉都衣衫不整的,這幫侍衛如果衝進來,成什麼體統。
型號他喊得及時,侍衛正準備撞門,被這一聲都喝止住了。
外麵響起尷尬的聲音:“是,侯爺。”
寧無求老大不高興,誰願意正歡喜的時候被人給無情打斷呢?還是這麼一群不解風情的人。
看著懷中的左小婉,此時露出了更委屈的神情:“都怪妾身,妾身不該發出聲音。”
寧無求黑下臉說道:“是那幫木頭腦袋不中用,怎能怪夫人你?”
左小婉歎口氣:“妾身知道,這些侍衛也隻是忠心耿耿保護老爺,平時妾身在屋子中,都是小心再小心,不敢輕易有什麼大動作,就怕這些侍衛們誤會,說起來,他們沒日沒夜守著,也是怪不容易。”
寧無求聽著一邊目光閃爍起來,“這些侍衛很給夫人添麻煩嗎?”
左小婉連忙搖起了頭:“不,怎麼會,老爺千萬不要誤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