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後,寧承玉動著自己胳膊,感到一絲暖意升騰了起來。她唇角微笑:“我住在哪裏。”
無弦伸手指了指前方:“姑娘住那裏,廂房已經收拾好,公子說過,府中沒有多餘的丫鬟,就讓奴婢伺候姑娘。”
寧承玉瞧了她一眼,無弦的年紀看起來與杏兒春雨她們相仿,隻不過杏兒和春雨加起來,也沒有無弦一根手指動動那麼狠。
寧承玉淡淡一笑:“我這裏不用伺候,你還是回王公子身邊吧。”
無弦默默看著她:“寧姑娘貴為公侯之女,身份不同,還是讓奴婢留下吧。”
寧承玉不想讓無弦留下來伺候,因為她顯然能看出來無弦這個人,心思全部在王琴的身上,讓她留下多少有些勉強。
不過,她寧承玉點到為止,無弦回王琴身邊,她不會阻止。但是既然無弦主動要留下,她也不會勉強。
當下,她便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在院子裏,都能聽見幾聲鳥兒飛在臨稍的聲音,這樣嫻靜溫雅的氣氛,讓她忽然就感覺到一絲熟悉。昔年母親還在世,她居住的院子,其實也頗有幾分這種古意。可惜兩年不到昔日那溫和楓林的院子,已然變了樣子。
“你家公子,平時就待在這裏,從來不出去嗎?”寧承玉問,既然把丫鬟留下來,王琴自然不會介意她問話吧。
無弦始終低眉順眼:“公子極少出門,近日唯一的兩次,都是為了寧姑娘。”
如此直白的話,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寧承玉看了看她,笑:“你跟了你家公子多長時間。”
無弦道:“奴婢自幼長在王家。”
寧承玉悠悠說:“噢,那你的功夫是誰教的。”
無弦目光幽幽:“公子不能習武,不過王家有許多武學藏書留下,正是得益於此。”
寧承玉注意到,無弦說公子不能習武,是不能,不是用不會這個詞。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無弦這時卻道:“若寧姑娘對這些事好奇,最好能親口問公子。”
這就堵死了路,不想寧承玉再從她嘴裏挖東西了。
有意思。
寧承玉笑著,已經走進了這間廂房中。
慕容家。
慕容大夫人跌跌撞撞地鬆開眾人的攙扶,走進了房裏。可是屋裏,慕容大老爺已經滿臉怒容的在等著,一看見慕容大夫人前來,他簡直怒不可遏,劈手一個茶杯丟來,不僅砸中了慕容大夫人,更是瞬間鮮血直流。
後麵本來想要跟進來的四夫人,見狀陡然止住了腳步。
她悄悄地往後退,想趁著慕容大老爺把怒火撒在慕容大夫人身上的時候,偷偷溜掉。最好是能等慕容老爺的火氣消下去的時候,她再出現。
可是,屋裏已經傳來一聲冷笑聲:“你想去哪裏?你以為自己能逃得幹係不成?”
四夫人渾身一抖,她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平時仗著會討人喜歡的一張嘴巴,把慕容老爺和大夫人哄得舒服,讓她這個四房的夫人日子都能過的舒服。
真到了出事,四夫人是一點能耐也不會有。
四夫人縮著肩膀,腳下一步三挪的挪進了屋子中。剛勉強開口叫了:“老爺。”
慕容大老爺就一喝:“賤人跪下!”
四夫人膝蓋一軟,早就如麵團一樣歪了下去。
她其實不解,山上發生的事情,有這麼快就傳到大老爺耳中了?卻不知道,流言的傳播速度遠高於人,慕容家的下人,早就一五一十,事無巨細轉告了慕容大老爺。
慕容楓的傻兒身份,已然昭告天下的事情,是再也瞞不了了。
慕容大夫人則是一臉木然,好像已經麻木了。對慕容大老爺的訓斥或者咒罵,絲毫不為所動。
四夫人則是渾身抖得如篩子,慕容大老爺罵道:“好你個賤婦!平時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想不到還敢挑唆著大夫人去做下這等的荒唐事!既然你是這樣的禍害、回頭我就通知老四休了你!我慕容家養不起你這樣陰毒的女人!”
四夫人整個人都似被那休妻二字狠狠剜了一刀,當即就崩潰嚎啕了起來,撲向慕容大老爺:”老爺我冤枉!弟婦隻是聽從大夫人的話啊!這一切都跟弟婦無關的!求求老爺開恩……“
四夫人抱著慕容老爺的腿苦苦哀求著,卻隻是引起了更深的反感,慕容大老爺猛然將她踢到一邊:“惡心別怪蒼蠅盯!家裏就屬你最不安分!為什麼老二老三她們就從來沒有出過這些事情?!“
其實在這件事上,二夫人和三夫人兩個也看了好大一通熱鬧,背地裏更是沒少議論。隻不過現在因為大夫人跟四夫人擋在前頭,她兩個就成了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