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得差不多了,村長兒子也沒想到最後竟有這麼一出,一時無法也隻好哼著聲扭身離開了。

李馨香應該是最最不滿的一個了,她大抵做夢也不曾想到過,即便是寧承燁跟安茯苓這對頂著真實夫妻之名的二人竟然至今也還沒有圓房。

而寧承燁的理由更是讓人嫉妒的發狂,因為覺得安茯苓還小,不忍傷到她所有跟童養媳似的好生養著,這份心思怎能不叫人羨慕嫉妒。

可憐她跟張俊光都完全沒有想到,別人夫妻的關係尚且清純得像著後山的湖水清泉,又怎麼可能真去跟別人勾結。

李馨香滿腹不甘,卻也隻好暫隨眾人離去再說。

待到眾人散盡,剛剛還一片嘈雜的後山立時便恢複了往日的安靜,隻有寧承燁跟安茯苓迎風立著,卻都沒有說話。

湖水從小缺口緩緩流淌而出,順著外麵的小溪一路朝山下流去,泉水發出細碎的低低的嘩嘩聲,在寂靜空林裏就顯得格外響了。

還好這時候兩隻比翼鳥發出尖嘯鳴叫從頭頂飛過,寧承燁抬頭看去隻見滿身花色羽毛的鳥兒從白雲悠悠的上空飛過,雌鳥依偎著雄鳥,夫妻彼此相靠,那麼的恩愛。

可等他低頭時,卻見安茯苓根本沒有留意他在意的風景,安茯苓正蹲在微有些濕漉漉的小溪旁邊,一雙眼睛向是落進了水裏一樣盯著。

“怎麼了?”寧承燁還是想和好的,可又不知究竟要怎麼做才好。

他跟著蹲下隻見安茯苓盯著清澈見底的水下的幾隻小蝦定定看著。

“這條溪水裏很多這種東西的,小心些別讓它們傷到你的水。”

怪不得如此清冽的山泉,來擔水使用的人卻極少,安茯苓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平靜。

“茯苓,我們好好談談好嘛!”寧承燁乘機開口,他伸手去拉她,可安茯苓卻躲開了。

不是她不想談,她問他:“在談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當眾檢查我的守宮砂是因為你真的急著想替我證明清白,還是你自己也起了疑心想借機看清楚究竟我還清不清白?”

安茯苓的臉沉靜如水,眼眸動也不動的盯著寧承燁。

這樣直白的問話,這樣的眼神讓寧承燁一時如芒在背,很不舒服,他愣住了。

可安茯苓卻不給他多餘思考的時間,起身走開:“看來你不必回答了。”

“茯苓”寧承燁突的伸手拉住她,“我……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別這樣好嗎?”

“談什麼?”安茯苓好笑的看著他,隻覺得心下一生冰涼,“你當眾脫我衣服檢查就為了證明我沒有做你想象的齷齪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

一開始寧承燁脫她衣服的動作太快她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清白已經借助守宮砂給證明好了。

她心裏生怒,在外人麵前自己的丈夫這樣做無疑是讓她臉上無光,更何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承認自己跟寧承燁至今沒有圓房,也未必是件好事,隻怕今天過後不知道村裏人又要怎麼說他們了。

可是後來大家走後她又仔細想了想,總覺得寧承燁那樣穩重淡定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突然做出那樣輕浮的決定跟動作,看來他也是起疑了,不過是借助給她洗清罪名的機會也讓他自己安心罷了。

想通這一點安茯苓心裏越發不好受了。

“我隻是不想他們那樣說你。”寧承燁的辨白顯得有些蒼白,他無話可說其實也確實是心裏有些心虛,他承認是有一瞬間的懷疑,也承認他自己也想再親眼證實她的清白,可難道就隻許她猜疑上他,而不許他誤會一下她嗎?

“其實我內心裏還是相信你的。”他道。

“當我問出那個問題,而你卻愣住沒有及時給我答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意了,你懷疑了。”安茯苓看著他,一字一句像是砸在他心頭的鐵針。

安茯苓說罷便轉身走了,寧承燁握緊雙手滿眼的不甘,最後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

也許真正愛上一個人總會讓人變得無理取鬧,變得失去常規判斷。安茯苓半點也沒有覺得自己在對待這件事上有什麼不對,她就是心裏不舒服。

而回到安家安茯苓也沒過上兩天清靜的日子。

在後山發生的一切很快就不脛而走傳得十裏八鄉都知曉了,加上栗陽村跟木溪村隔得這麼近,沒有不聽到什麼風聲的道理。更何況事關自己女兒,華氏在聽到大家講說安茯苓跟寧承燁成親至今還沒有圓房,安茯苓手臂之上的守宮砂都還赫然存在的時候,真是氣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