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他們出門去了,卻不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蝶王好奇道,“你說他們是去為你奔波?”
“是。對我下毒手的是朝廷裏的一個三品官,膽子夠大,可惜謀略不足,如今麵臨著死罪,衛相跟我討論起這件事,覺得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所以想要在他臨死之前去探監,從他嘴裏套話。”
“那你們究竟還懷疑誰?又是哪個狗官看你不順眼,想取代你的位置嗎?”
“朝廷上的事情,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又不在官場上混。”顧玨清淡然道,“你還是少打聽了。”
“你跟我說了又不會吃虧,難不成擔心我泄露出去嗎?雖然我不是做官的料,我也明白官場上的那些事兒,做大官的容易遭人眼紅,一不留神就被人害了。”蝶王說到這裏,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聲,“有什麼要緊事,你都是跟衛長琴聊,不跟我聊。”
“他與我是同僚,跟他混好了,對我沒壞處。我與他的地位是平起平坐,從前針鋒相對,如今和睦相處,這有什麼不好的?朝廷上的事情當然要跟朝廷裏的人說,你這個江湖中人……”
“江湖上的人又怎麼了?難道你隻願意交朝廷裏的朋友,不願意交黑道上的朋友?”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不輕視黑道上的人。”顧玨清心知蝶王脾氣火爆,要是跟他一直爭論下去,他也不會退讓,索性就放軟了語氣,“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本相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因為本相習慣了對人保持警惕,所以……很難跟人交心,希望你能理解。”
“那,能不能告訴我,朝廷裏還有誰想對付你?”蝶王望著她,語氣一派認真,“你可別忘了,我是看刺客這一行的,我可以幫你去刺殺他。”
顧玨清:“……”
刺殺太師?隻怕是沒那麼容易。
朝廷裏的高官,哪個不是護衛成群的?府邸裏也是高手如雲。
就算真的要刺殺,也很難做到不留痕跡。
“殺人對我而言,就像切白菜一樣。”蝶王道,“誰是你的眼中釘?你隻管告訴我,我幫你永絕後患。”
“殺手這一行,高風險高回報,本相的眼中釘不是平凡人,貿然行刺很容易吃虧。本相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讓朋友去冒險。做人哪能自私自利到那種地步……”
蝶王不甚在意道:“又不是你逼著我去的,是我自己閑著無聊想去。”
“不能去。”顧玨清的語氣轉涼,“在你不了解敵人的情況下,不要貿然行動,如果你非要這麼魯莽,本相就不理會你了,你要是吃了虧成了人家的階下囚,可別指望本相去救你。總而言之一句話,你少多管閑事。”
“不管就不管。”蝶王冷哼了一聲,起身離開。
“你不是還要吃火鍋嗎?這就走了?”身後響起顧玨清的聲音,“你也太容易生氣了,跟個姑娘似的使性子,本相可不會哄你的。”
“誰說我生氣了,我隻是閑坐著幹等無聊。”蝶王沒好氣地道了一句,“反正他們也沒回來,坐在那裏也沒得吃,等他們回來了再叫我來吃吧。”
竟敢說他像姑娘……
明明她才是個姑娘。
也許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個女的,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爺們的氣息,就連坐姿……
都是翹著腿的。
也許她這樣的就應該叫做:不男不女。
……
明德殿。
“陳勝,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賬東西,說話總是自相矛盾,如今死到臨頭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龍祁世望著跪在眼前的人,麵色冷然。
陳勝身穿囚服,頭發蓬亂,可謂狼狽,然,他的神色已經褪去了悲憫。
也許是悲憫到了麻木,隻剩下麵無表情,雙目之中沒有一絲恐慌,有的隻是冰冷,“陛下,您要殺要剮,微臣都毫無怨言,但是在微臣死前,必須要把真相告知一下。謀害顧相的事情,絕非微臣的主意,微臣的同黨是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