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當時怎麼就不說呢?等到現在才說不覺得遲嗎?你以為朕還會信你的鬼話?”龍祁世冷笑道,“你想指控太師也可以,證據呢?空口白牙就想拉太師下水,你以為朕是那麼好忽悠的。”
“陛下,您想想,如果真的隻是臣一個人的錯,為何我全家都會遭到毒害?就算朝廷裏有人再怎麼看我不順眼,我都快死了,何必在我被處決之前毒殺我?往牢飯裏麵摻毒藥,一旦被抓到,這也是一樁罪。天牢裏的罪犯自有陛下處置,其他人憑什麼處置?我隻願意被陛下處死,不願意被別人害死!那個想要殺我的人,是擔心我臨死前出賣他,所以等不到我被處死,就恨不得我立刻去死,這是何等險惡的用心?”
龍祁世聞言,冷酷的臉色有所緩和,“你說的這些,隻能證明有人想要害死你,並不能證明那個人就是太師,也許你還掌握了其他人的把柄?如果你一定要拉太師下水,至少也得告訴朕,他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
“這……微臣無能,真沒抓到他什麼把柄,但微臣可以對天發誓,他確實結黨營私,針對顧相。事到如今,罪臣就實話實說了,我之前的確是被豬油蒙了心,一心想要往上爬,不滿於三品官的職位,我奉承巴結太師,想要博取更好的前程,太師對我的態度也算好,我便天真地以為,隻要加入他的陣營,為他做事,就能飛黃騰達。”
陳勝說到這裏,歎息一聲,“罪臣的確是罪該萬死,可是罪臣不甘心啊!謀害顧相的主意,是太師出的,他高明的地方就在於不自己出馬,而是借我的手去害人。”
龍祁世聽著他的話,沒有出聲,隻是把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他的表情上,似乎想判斷他是否說謊。
“事情敗露之後,他讓我冒險收買一個女夥計作偽證,隻要能蒙混過去,我這就算是躲過一劫了,他就會對我多多提拔,若是躲不過去,他也會在罪臣死後,照顧好我的家人們,這些都是他親口說的!我不出賣他,是因為我相信他!可誰知道他會殺人滅口呢?我從一開始就隻是他的棋子!棋子無用就是廢棋,被他毫不猶豫地舍棄!”
陳勝說著,朝龍祁世磕了一個響頭,“罪臣欺君犯上,罪無可恕,他同樣欺君犯上,謀害同僚,難道就可以被寬恕嗎?陛下要是不相信,不如派人再悄悄去查,先查牢飯的來源,找到下毒之人,再順藤摸瓜。至於罪臣……該怎麼樣個死法,陛下決定就是。”
龍祁世思慮片刻,冷聲道:“朕先留著你的腦袋,如果你說的是實話,給你個痛快死法,可如果你再欺騙朕,朕……”
龍祁世說到這,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陳勝的妻妾子女都被牢飯給毒了,他也已經生無可戀,還能給出什麼樣的嚴厲懲罰?
陳勝接過了話,“若再欺騙陛下,微臣全家下十八層地獄,墮畜牲道。”
“人有沒有下輩子都不知道呢,朕最討厭這種誓言了。”龍祁世冷哼了一聲,“不過既然你信這種事,那朕就看在你家裏人可憐的份上,好好查一查。”
“陛下英明。罪臣有一建議,您千萬不要大張旗鼓明著去調查太師,他老謀深算,如果知道您調查他,他肯定不會露出馬腳,您隻能叫人暗地裏查,或者派個細作,混進太師府裏去,沒準真能找到他什麼把柄,看清他的為人,他是忠是奸,陛下遲早明白。”
“這個還用你教?”龍祁世叫來了隨身太監,說道,“把衛相帶過來,朕有話要問他。”
衛長琴此刻就等候在大殿外頭,太監一踏出門檻就看見他了。
“衛大人,陛下有話要問您,請進殿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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