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個貪玩的孩子不服長輩管束。
衛長琴適時站出來打圓場,“陛下,諸位大人們也是一番好意,他們對陛下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陛下悶在宮裏覺得疲乏,想要鬆快鬆快,這也是人之常情,微臣自然是能夠體諒陛下,然,頻繁出宮遊玩,的確也不太妥當,您看這樣如何?顧相既然要獻藥浴,您就在宮裏泡溫泉吧,用不著去溫泉山莊,微臣下朝之後,讓人去把溫泉山莊最有名的兩個推拿師傅請來,陛下在宮裏也能夠享受了。”
衛長琴此話一出,龍祁世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
衛長琴的話倒是提醒他了。
這幾個囉囉嗦嗦的老古板,一開口就讓他覺得心煩,和他們也的確絕無二心,說起大道理來仿佛都是為了他好,如果他因為一時氣憤而訓斥責罰這幾個人,隻怕是會惹得許多人對他有意見。
幹脆就不跟他們爭了,省得其他大臣們私底下議論。
“好,這回朕就聽你們的。”龍祁世冷聲道,“就按照衛卿說的辦!你們要是沒其他的事情,就退朝。”
老臣們略感欣慰。
“陛下英明。”
“臣等沒什麼好說的了。”
龍祁世懶得說話,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眾人齊齊行禮——
“臣等告退。”
散朝了之後,官員們陸續離開,顧玨清卻沒有離開,而是等著皇帝從龍椅上站起身走下來。
“陛下,這是微臣要獻給您的藥浴。”顧玨清說著,從衣袖口袋裏掏出了兩個紙包,“微臣怕陛下不喜歡,所以先給陛下準備了兩包,陛下隔七天用一次就好,如果陛下喜歡,微臣再給您準備。”
說起這藥浴的方子,還是從長琴那裏拿來的,由神墨配製。
她這算是借花獻佛了。
“還是顧卿有心,每回有好東西都會分享給朕。”龍祁世接過藥包,冷哼了一聲,“不像那幾個老家夥,好像總愛跟朕過不去似的,管東管西的。”
“他們畢竟是先帝時期就留下來的老臣了,陛下就算不喜歡他們,也得稍微給他們一點兒麵子,讓旁人覺得陛下您仁德。”顧玨清笑了笑,“衛相不是說了,要幫您去找溫泉山莊的推拿師過來嗎?在這宮裏麵泡藥浴,大概也不會輸給溫泉山莊。”
“可是不出門真的好悶呐,清樂園不是出了幾個新的玩法嗎?朕也想玩。”
“找幾個人陪您玩就是了,玩法是可以複製的,雖然氣氛比不上清樂園的好,也還是能解悶的,陛下可以找幾個侍衛,或者娘娘們陪同。”
“這倒也是個解悶的辦法。”
“那陛下慢慢玩,微臣再回去琢磨新的菜品,改天給陛下帶過來。”
“就知道你貼心,去吧。”
“微臣告退。”
……
午間時分,龍祁世用過午膳之後,便找了幾個貼身侍衛,在寢宮內鬥蛐蛐。
“咬它!咬它!咬!”
“呀,陛下又贏了,屬下真是太笨了,回回都輸,實在感到慚愧。”
“笨死了。”龍祁世臉上浮現嫌惡之色,“滾下去,換一個人來,你們怎麼就沒人贏得了朕?”
“我們自然全都是陛下的手下敗將。”
侍衛說著,退了下去。
不是沒人贏得了,是沒人敢贏。
就在新一輪的鬥蛐蛐即將開始時,有太監來稟報——
“陛下,慧陽長公主求見。”
“她來幹什麼?”
“公主殿下說,她是來給陛下解悶的,保證能讓陛下開開心心的。”
龍祁世“嘁”了一聲,“她能想出什麼解悶的辦法?帶她進來吧。”
“是。”
太監退了出去,不多時,龍祁世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龍祁世抬眼的那一刻,愣了愣。
朝他迎麵走來的女子,正是他的皇妹慧陽,而她的腳邊,一隻銀灰色的小狗邁著小短腿在小跑,脖子上掛著銀色的小鈴鐺,鈴鐺隨著它的奔跑輕晃,叮鈴作響。
“參見皇兄。”
“免禮。”龍祁世的目光放在那隻小狗身上,“慧陽,這就是你帶來給朕解悶的東西?”
“回皇兄的話,正是。”
“一隻小狗能有什麼稀奇的?長得倒是挺好看。”
“皇兄,你可別小看這隻靈犬。”慧陽長公主唇角輕勾,蹲下身來輕輕撫了撫小狗的頭,“去,給皇兄行個禮,拜一拜。”
小狗似乎聽明白了她的話,吐著舌頭,兩隻前腿抬起,勉強站立了起來,爪子合在一起,還真就朝龍祁世拜了一下,緊接著落回了地麵。
狗是用四條腿行走,隻靠兩條腿站立的時間自然有限,可它‘行禮’的動作還是取悅了龍祁世。
“誒,有點兒意思。它還會幹什麼?”
“它還會耍雜技呢,來人——”
慧陽長公主來的時候,特意讓貼身宮女帶了一些雜耍的用具,有鐵圓圈、繩索、還有樹藤編的球。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讓小狗表演了一係列的雜耍。
宮女們牽著一條繩子,照著同一個方向打圈,每每要打到小狗的時候,小狗總是能跳起來,靈敏地避開繩索。
宮女手上拿著鐵圓圈四處走動,肆意地揮舞,如果在一定的高度之內,總是能夠鑽進圓圈,每回都一鑽一個準,樂此不疲。
而樹藤編織的球,無論扔在哪裏,它都能迅速跑去叼回來,放在龍祁世的麵前。
“皇兄,你以後要是丟了東西,或許它能夠幫你找,前提是,這東西它得見過才行,隻要它記住,它就能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