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種誰都看不懂他,就好像是在他的周圍罩起了一個透明玻璃的罩子,看起來恍若無形,卻又把他和其他人隔絕開來,雖然說這種誰也走不進自己內心的狀態在某種程度上也給了肖戈言很大的安全感,但是在另外的一個層麵上,那種沒有人能夠產生共鳴,沒有人可以和自己心照不宣,甚至沒有人懂自己想法做法的內心孤獨,也同樣是一種折磨。
白雪最初給自己的印象是一個膽子不大,思想也比較單純,並沒有很深城府,更沒有一肚子花花腸子的簡單人,如果時間倒退回到最初,估計肖戈言自己也絕對不會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不需要任何的語言去標榜,就照樣可以懂得自己,明白自己的意圖和用意。
這種終於有了能夠懂得自己的人的感覺,讓肖戈言的心頭有些發燙。
不過他的性格始終都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類型,所以不管自己內心裏麵是如何的巨浪滔天,行動上他依然是同白雪之間最常出現的那個動作——伸出手,就好像是撫摸一隻毛茸茸小動物一樣的,摸了摸白雪的頭頂。
白雪對於肖戈言的這個動作也都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她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叫上肖戈言一起到審訊室去,因為這一次負責訊問的是吳樹和小趙,所以她和肖戈言就在審訊室套間的單麵鏡另外一邊旁聽。
這麼做的原因麼,可以說有兩方麵,一來訊問姚自強,如果審訊室裏頭一下子呼啦啦的坐了四個人,未免顯得有些重視過頭了,容易讓姚自強產生一種心理上的優勢,認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便可以端著架子不開口了。
二來,吳樹那個人白雪很清楚,假如他們在現場,插話跟著一起提問,會被認為喧賓奪主,一言不發的單純旁聽,過後又會被吳樹擠兌挑釁,反正橫豎都不是什麼好主意,倒不如在單麵鏡的這一頭,聽得也踏實,耳根子也清靜。
兩個人到了套間裏的時候,那邊吳樹和小趙也已經到位了,兩個人也在為接下來的詢問做著準備,有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姚自強就被帶了過來,他看起來臉色蒼白,全無血色,麵色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你們憑什麼把我弄到公安局來!憑什麼讓我進審訊室!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啊!”姚自強不等坐下,就已經梗著脖子先大聲的抗議起來了,鼻孔翕動,胸口也劇烈的起伏著,看起來是真的非常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