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貪玩的時候,得了消息之後,恨不得把太陽瞪出個窟窿,隻盼著天色快黑,趕緊回來剛跟主子說說。

哪裏想到惹得丁薇虛驚一場,但雲影同當歸兩個就更聰明一些。

不等主子開口,當歸就當先開口嗔怪道,“你這丫頭,我們還以為宮裏發生了什麼大事呢,沒想到隻是出遊!以後不要這麼一驚一乍,否則主子不打你,我們也要餓你兩頓!”

連翹千想萬料也沒明白她哪裏錯了,但到底她還不算太笨,見得當歸隱隱朝著大廳方向比了比,總算驚醒過來。於是擺手嚷道,“哎呀,姑娘可不要冤枉將軍,那個公主這兩日很安靜。”

當歸真想狠狠翻個白眼,這丫頭真是什麼話都得說出來啊。

丁薇倒是沒有氣惱,隻要公治明沒有同那個公主接觸,別的事情都不重要。更何況還是伺候在身邊的丫頭心直口快,這樣的小事呢。

“行了,你們也別難為連翹了,她這個脾氣挺好,有什麼說什麼,省得明明是一家人,還要猜來猜去。”

“姑娘,您就嬌慣她們吧。有個雲丫不算,剛剛又多個小青,不想這裏還藏了個似奸實傻的。咱們家裏又不是慈安堂,專收傻姑娘!”

當歸嘴巴又快又急,打趣起來也不客套,惹得連翹跳腳,“哎呀,當歸姐姐又欺負我。姑娘,我就是聽說大將軍要帶您出去打獵,太歡喜了,這才…”

“這才什麼?”當歸繼續毒舌,瞪眼嗬斥她,“是你歡喜能跟著姑娘出去玩才對吧?以後再敢這麼冒冒失失,看我不稟告了將軍,把你調回暗營去。”

連翹聽得這話,可是不敢辯駁了,低著頭委屈道,“我就是一時歡喜的忘了,以後不會了。”

“好了,好了。”丁薇舍不得連翹可憐的小模樣,就笑著岔話兒道,“你們將軍許是想給我個驚喜呢,所以啊,咱們都裝作不知道。明日都去馬場練練騎馬,省得到時候到了獵場,隻能在帳篷裏坐著,那可就太可惜了。”

“是,姑娘。”幾個丫頭都是應聲,待得抬起頭來,就是一向穩重的雲影臉上都帶了笑意。

春日已經來了呢,山林的鳥兒都撒著歡兒的使勁飛,更何況天真爛漫的少女,誰不想穿上最美的衣裙出門轉轉?

一頓晚飯,連同丁薇在內,主仆幾個都是吃的心不在焉,看的古嬤嬤同程嫂子都很是擔心。過後偷偷問詢雲影,也都是聽得哭笑不得。

公治明許是有所察覺,眼裏也是笑意點點。吃過晚飯,趁著夜色不算濃重,主動帶了丁薇去馬場練習騎馬,惹得一眾丫頭都是扔了手裏的活計,跟去湊熱鬧。

結果,丁薇一瞧就傷顏麵了。除了程嫂子、小青之外,別說雲影和當歸幾個暗衛出身的丫頭,就是古嬤嬤這樣的老太太都能騎在高頭大馬上飛奔。真應了那句話,將門裏的燒火丫頭都不能小瞧啊,提了燒火棍上陣就能敲得將軍滿地找牙呢!

公治明眼見心愛的小女子沮喪得苦了臉,笑得胸膛震顫不停,末了緊緊摟了她在夜風裏飛馳。

丁薇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次逃命時候,一時嚇得臉色白透,死死抱了公治明不肯鬆手。原本先前騎在馬上,雲影牽著韁繩,慢慢溜達的時候,她還沒什麼驚懼之意呢,如今依靠在寬厚溫暖的懷抱裏,反倒驚恐之意越發濃烈!

“停,停!我害怕!”

公治明聽得她聲音都變了調子,趕緊扯住了韁繩,末了借著月色瞧著她臉色蒼白的厲害,就疑惑道,“怎麼了,可是跑快了?”

丁薇倒也沒遮掩,“許是上次遇險嚇到了,跑快了就有些頭暈,喘不上來氣!”

公治明眼裏閃過一抹痛惜,偏身跳下馬背,末了伸手把丁薇也抱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慢慢牽著手溜達了回去,眾人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問詢。

一時回了主院,安哥兒被程娘子抱去哄著睡覺了,留下連翹幾個嘰嘰喳喳說著狩獵時候穿什麼衣裙最方便。當歸還張羅要給主子縫一套騎馬裝,裙子幹脆不要,褲子肥一些,到時候像那些習武之人一樣,紮條巴掌寬的腰帶,肯定利落又好看。

倒是雲影發現丁薇有些無精打采,就問道,“姑娘,可是哪裏不舒坦?”

丁薇歎氣,把先前的事說了一遍。結果聽得幾個丫頭都些沮喪,“那我們陪著姑娘,到時候騎馬在附近慢慢溜溜也好。”

“狩獵就是要去打獵才熱鬧,都陪著我,難道咱們一家喝西北風啊。”丁薇看不得眾人掃興,就拍拍手笑道,“你們盡管去玩,左右程娘子和小青也不會騎馬。到時候我們準備吃食,生火備料,等著你們帶了獵物回來,咱們開燒烤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