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並不深刻,也不是很大,曲臨江疑惑的站起身,重新彎腰去看,發現石桌的邊緣竟然刻著從一到十五的字,字很小,隻占據石桌厚度的十分之一,但卻一筆一劃,字跡娟秀工整。他的眉頭一皺,是誰將這些字刻上去的?腦中忽然想起萍兒之前說過的話,“江公子,你離開莫雪居的那段時間,我們家小姐每天都去呢。”
難道?是季長清嗎?他想了想,似乎他離開莫雪居的時間就是半個月,難道,他離開的這些日子,季長清便每日在這裏刻下時間,記錄他離開的時間嗎?曲臨江忽然捂住胸口,連續重重咳嗽了幾聲。隨即,又連忙坐在石凳上,打坐運功,漸漸的才重新恢複平靜。
季長清,你待我如此,我當如何呢?
這一晚,季長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中總是不可控製的回想白日裏曲臨江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心中又忍不住的熱了起來,非但如此,臉頰也開始跟著燒了起來。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你很熱嗎?”
“確實不熱,可是,你的臉確實很紅,要不然你問問奔堯和你的丫頭?”
曲臨江說過的話,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中。季長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擔憂。高興的是,曲臨江現在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不再是那種疏離禮貌的樣子。憂心的是,她不知道曲臨江什麼時候才會同她表明心意,而她心中同時又十分沒底,即便曲臨江同她說了,可是,她的父母呢?尤其是她的父親,在她選擇夫婿方麵,比她自己還要謹慎。
以前季長清無法理解季延的心情,直到她知道了季家的隱秘,才徹底明白了父親這些年有多麼不容易。也明白了季延在她選婿上的擔憂,如此看來,當年父親選擇母親的時候也是十分慎重謹慎的吧。而她的母親,這麼多年對父親不離不棄,並沒有因為父親身上所背負不為人知的隱秘和負擔而離開,也沒有懷有異心的背離。季長清忍不住替父親感動,得妻如此,父親應該是欣慰的吧。可是,她自己呢,曲臨江到底是不是她的良人,若是他,他會選擇如同母親陪伴父親一樣待在她身邊,與她共同承擔,不離不棄,永遠的陪伴她嗎?
如此胡思亂想,季長清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上,季長清又是很早便醒來了,天色還有些擦黑,季府沉浸在一片肅靜之中。萍兒也沒有起床,季長清吸取上次的教訓,走到萍兒床邊將她叫醒。
“小姐?”萍兒睜開朦朧的睡眼,一見眼前站著的人是季長清,眼中瞬間的驚訝褪去,又湧上了一絲困倦。她緩緩從床上起來,迷蒙的問道:“您這是,要做什麼?”她轉頭看了看外麵依舊朦朧的天色,又回頭看了看穿戴整齊的季長清,疑惑的問道:“這個時候,您要去哪裏?”
季長清神秘一笑,輕聲說道:“你跟我來就是了。”
直到到達廚房門口,萍兒才豁然開朗。她家小姐這麼早起來,原來就是要到廚房做飯?可是,萍兒摸了摸腦門兒,貌似,她們家小姐除了會做糕點之外,並不會做其他的飯菜吧。可是,看著季長清信心滿滿的模樣,萍兒還是不忍心打擊她。
“萍兒,你幫我生火,我來做飯。”季長清開心的吩咐她。
萍兒微微有些遲疑,為難的注視著季長清。她家小姐現在是被某種有魔力的東西衝昏了頭腦,但卻不代表她這個做丫頭的沒有自知之明啊。與季長清一樣,萍兒也從來沒有進過廚房做飯。而且,即便是季長清之前學做糕點,也是廚娘在旁邊幫忙,她等在外邊的。
現在的情況是,季長清起的太早了,廚房裏根本沒有人。所以,隻能是萍兒幫她生火。
“你還在等什麼呢?”季長清已經挽起衣袖,開始準備。萍兒見了,隻得無奈的遵從,誰讓她攤上了一個任性的小姐呢?隻能是讓做什麼便做什麼了。
事實證明,做飯不容易,生火首先就是一個大難題。萍兒點不著火,季長清隻能親自動手。隻是,半個時辰後,季府廚房開始濃煙滾滾,黑煙咕咚
“咳咳咳,咳咳咳。”季長清和萍兒一邊不停的咳嗽著,一邊從廚房中跑了出來。
“小姐,這”萍兒站在季長清身邊,無語的說道。季長清被這樣的場景嚇到了,並沒有回答萍兒的話。此刻,兩人齊齊站在廚房門外,看著濃煙滾滾幾乎要塌了半邊的廚房,目瞪口呆。一時間,兩個人都被嚇傻了,甚至忘記了呼救。
這個時候依舊很早,天色未明。隻從天邊露出淺淺的一點白色。所以,季府廚房的這處事故,除了季長清和萍兒之外,暫時還沒有別人知道。
“小姐,萍兒,你們在幹什麼?”身後突然出現的男子聲音,將陷入呆滯的季長清和萍兒重新叫回了現實。
季長清猛然回頭,抓住男子的衣服,眉頭緊皺,驚慌失措的喊道:“帆哥哥,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