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臨江垂頭,快速思索了一下,重新對上齊碧婉的目光說道:“殿下既然是有事要與我談,那可不可以把這張桌子讓給長清?”
齊碧婉眉頭一皺,明顯不悅道:“憑什麼?”她說的是憑什麼,而不是為什麼?想來,她一個金枝玉葉的長公主要做的位置,還沒有什麼人可以讓她輕易動挪動的。哪怕,這個要求是曲臨江提出來的,她也不肯輕易妥協。何況,曲臨江還是要她讓給機場親坐。
曲臨江容色淡泊,眉目清遠,瞥了一眼倔強麵對著兩個侍衛不肯回頭的季長清,對齊碧婉認真的說:“因為我之前來的時候已經說過,腰帶長清來這樓上看最好的風景。殿下,”他的黑眸中繚繞著一點恬淡的靜謐,溫和道:“殿下可否跟我到其他桌上敘話,將這個位置留給長清看景?”
“你!”齊碧婉忍無可忍的吐出這麼一個字,用力瞪著曲臨江的臉。他怎麼可以在她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哪怕他喜歡季長清,但是他難道不知道,她也一直喜歡他嗎?他在她的麵前如此維護季長清,甚至對她細致周到至此,他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嗎?
可是,即便忍無可忍,齊碧婉也隻能說出一個‘你’字而已。看著曲臨江歉意十足的眼神,她也隻能一邊歎氣一邊不甘,卻又不得不答應他的請求。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曲臨江一直為皇帝為她做了很多事,而他求她的事,確實少之又少。若是算上上一次求她不要將真相告訴季長清,再加上這一次,也不過是兩次而已。可是,這兩次,卻都是為了同一個人。
“好。”齊碧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去那邊吧。”她指了指離這裏不算太遠的另一張桌子,那裏沒有人,但卻並不靠窗,隻是這麼會兒,三樓靠窗的位置已經坐滿了人。
曲臨江微微點頭,給了齊碧婉一個感謝的眼神。這才轉頭看向被兩個侍衛截住去路的季長清,輕聲問道:“長清,我和殿下去那邊說幾句話,你就在這邊看風景,好嗎?”
季長清直直站在原地,並沒有因為曲臨江的話而回過頭來。甚至,連聽到的反應都沒有,似乎,她根本沒有聽到曲臨江的話一般。她的目光,此刻已經透過兩個擋在眼前的高大的侍衛的縫隙看向了樓梯口的方向。若是曲臨江現在能看得到她的眼睛,一定可以看出此刻季長清眼中隱約且壓抑的震驚神色。
不錯,季長清此刻確實處於震驚之中。因為她竟然再不經意間看到了樓梯口那邊的季帆和趙仁義兩人。那兩人看到她的時候並沒有多驚訝,顯然,他們兩個早就知道季長清在這裏。那兩人此刻都帶著大大的圍帽,遮住大半張臉,但熟悉他們的季長清還是一眼就將人認出來了。看那樣子,他們是準備將她從曲臨江手中強行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