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一直到二樓主臥,何依依從臥房裏悄沒聲地走出來。

迎著一臉的笑意。

“宸毅,你回來啦。”她手挽著蕭宸毅的胳膊,慢悠悠地往屋內走,又假裝不經意地朝樓下一瞥問:“咦,樓下的人是誰?”

她早在他送她進來的第一秒鍾時發現了她,氣得要命。

“沒誰,無關緊要的人,順手救下一個醉鬼而已。”他一臉冷漠。

“哦。”她內心還是有些不適。

第二天蕭宸毅去上班,安佳琪從寒冷之中醒來,縮了縮脖子,睜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瓷磚,熟悉的沙發,隻是自己本來不應該在這兒。

她吃力地坐起來,低下頭來聞到自己身上一身的酒氣。

而旁邊,一個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眼神之中的怒意在燃燒。

“安佳琪,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她坐在她正對麵,環胸盯著自己。

安佳琪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冷看她一眼,就要走下來。

“你去哪兒!”身後的人狠厲地叫住她。

安佳琪頓住了腳步,躬身撿起地上的羽絨外套,拍了拍灰。

“回家,還能去哪兒。”她冷漠地套上外套。

“這不就是你家嗎?嗬,死纏爛打的招有用嗎?是不是覺得自己裝醉賣慘就能博得同情,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她眼神凶狠。

“這裏已經不是我家,打擾了。”她保持最後的禮貌。

“既然不是你家,那你把你那些晦氣東西都拿走,看著心煩!”她起身道。

“好啊。”安佳琪冷漠。

她輕車熟路地走上二樓,原先自己和蕭宸毅的房間,剛剛一經過便看見掛在衣架上醒目的蕾絲內衣,視線轉移到衣櫃,何依依的衣服占據了一大半。

何依依追了上來,像監工似得衝她道:“你這些破爛布料也別放在這兒占地方了。”

安佳琪將衣架上的衣服全數扒拉下來,濃烈的並不屬於自己的香水味道傳來。

她重重地把衣服丟進箱子裏,之後,這些衣服也不會被運回自己家,而是丟進垃圾箱裏,這沾染了那個女人的味道。

相片、衣服、鞋、包包、首飾,這三年來自己一點一滴買的東西承載了自己在這棟房子的記憶。

現在全都要掏空拋棄。

“怎麼,不舍得?”何依依踢了踢箱子冷笑,“這都是你自己作的,怪也隻能怪你沒有魅力嘍,三年時間都留不住一個男人,隻知道賣慘,也不知道收拾自己。”

安佳琪單膝跪地抿著唇,一件一件往箱子裏麵扔。

“看看你這個樣子,和樓下的小君阿姨有什麼兩樣,至少小君阿姨還能燒得一手好菜。”

耳邊何依依聒噪得不行。

安佳琪打開抽屜,她依稀記得抽屜裏麵有婚戒,這個婚戒,是一開始蕭宸毅個何依依準備的,自己也不該拿走。

她猶豫著看著那紅色的小盒子,輕輕打開,一枚亮閃閃的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嘭地一聲盒子關上,她丟進櫃子裏,正打算起身,就聽見身後人道:“怎麼?這個東西你不要你以為我會要嗎?我何依依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那你丟了唄。”安佳琪躬身將箱子封好。

何依依越過她,把那個婚戒掏出來,左右看了眼,“他沒給你買新的啊,哈哈,你可真是可悲,混到這種境界。”

何依依捧腹。

她的每句話都好似在提醒自己的失敗,這些年裏蕭宸毅是如何忽視自己,又是如何瞧不起自己,這種事情,她一個人知道就好,要擺在她麵前,可真是丟人。

下一秒鍾,那枚戒指就呈拋物線被丟到樓下。

樓下是一片雜草和被修剪的樹木。安佳琪看著那枚婚戒的放下發呆,終於這場婚姻也走到了尾端。

“我收拾好了,以後我們兩個老死不相往來,你別打攪我的生活,我也不來打攪你。”她淡淡地看著何依依。

“你以為我很有空?”她真是巴不得自己早點走早好。

“那最好。”

一箱兩箱的東西被裝進車內,司機正要啟動,安佳琪攔下了他。

她下車繞過門口的大花壇,以及一個房子拐角,終於走到了房間背後的草叢,婚戒應該是被丟到這裏麵了。

她躬身字扒開草垛,泥土和露水混雜在一起,又濕又冷,她找了半小時,沒找著,最後寄希望於靠牆角那用來排汙水的臭水溝。

她低頭一看,水溝裏麵有髒兮兮的泥巴沉在底下,上麵那層液體渾濁不堪。

濃烈的惡臭味道傳入鼻尖。

如果這裏都沒有,那就真的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