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個小時,戴著一副口罩的醫生走出來,表情嚴肅。
他摘了口罩問:“病人家屬,病人家屬在哪裏?”
顧長璃起身:“這裏。”
“你是病人家屬?”醫生問。
“我是她朋友,有什麼事和我說吧。”他道。Y.B獨家整理
“病人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她懷裏的孩子,留不住了,此時她大出血,還在進行搶救,這是具體情況。”
顧長漓眼神黯淡,他沉默了一會兒道:“一定給我救活她,拜托你了。”
“你放心,麵對生命我們一視同仁,隻是病人體質虛弱,身體供血又不足。”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他問,聲音冷冰冰的。
“死亡。”醫生淡道,貌似是經曆多了這種生離死別,他說出來時格外地輕巧。
顧長漓沉默了一陣子,道:“拜托你們,一定救活她。”
“死亡幾率隻占百分之十,你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他道。
百分之十,據他所知已經是很大的概率了。
“百分之十?”
“我們不能保證手術能夠完全讓患者擺脫死亡。但是這種手術我們做過不下百例,患者最終都活下來了,你放心。”
又過了兩個小時。
“顧先生,患者已經救助成功,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會醒來,請耐心等待。”一位護士過來通知。
接著安佳琪被一輛車緩緩地推出來,他看見她心裏舒了口氣。
“謝謝。”
“顧先生,患者將被送到重症室待觀察幾天。”護士用機械化的語氣道。接著那輛病號車徐徐地推向不遠處。
兩天後。
“點滴完了後叫我。”小護士推車正打算離開。
顧長璃靠在沙發處靜靜地看報紙,淡淡地點了點頭。
“這都兩天了,病人生命跡象怎麼樣?到底有沒有好轉的趨勢?”他靜靜地放下手中的報紙問。
“身體在一點一點恢複,您別著急,恢複好了就會醒來。”
“什麼時候恢複好?半個月?半年?”他問,“你告訴我事實。”
護士無奈笑道:“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會不可能騙您啊,主治大夫說要多久就是多久,但不會半年那麼久。”
她推車離開。
室內又回歸一片安靜。氧氣管“咕嚕咕嚕”地冒著氣,煞是生命活力,而病床上麵的人就如同冰冷的木乃伊。
她還不能死,她還不能從世界上消失,她背負著不一樣的使命。
漸漸地喘息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深,顧長漓側耳細聽,貌似確實是從安佳琪那裏傳過來的。
他起身走了兩步到她身邊,低頭凝神盯著她看。
就在下一秒鍾,她眼皮緩緩地睜開,沉沉地耷拉在眼下。
“咳……咳……”她輕微地咳嗽伴隨著身子上下起伏。而一咳嗽,肚子就帶著一陣抽痛,讓她猛然間恢複了記憶想起孩子,煞時清醒。
她瞪圓了眼睛,首先看到天花板,然後是顧長璃那張靜默的臉。
熟悉的病床,此刻躺在上麵的竟然是自己。
她開口第一句話:“孩子還好嗎?”
顧長璃搖了搖頭。
她扯動著蒼白的嘴唇,半響說不出來一句話,隻掩麵止不住地抽泣。她的哭聲很小,但聽起來十分地淒烈。
眼淚來隻需要一秒鍾,但卻是揮之不去。
“真的?沒有了?”她紅著眼睛最後確認一遍。
本以為自己不會這麼傷心,她可是曾經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啊,但是現在心境就好像自己珍藏了的寶貝被打碎了一樣,心痛不已。
顧長漓沒有料到她這般反應,隻安慰道:“這是你和顧長漓的孩子,你們已經離婚了,這個孩子也不適合現在存在,不是麼?”
“你讓我靜一靜。”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能夠解釋自己此時的情緒失控。
“你不適合情緒大波大折,醫生說你現在要好好休息。”他道。
“我知道,你先出去。”她指了指門外。
她將被子蒙住頭,心裏空落落的。早知道在剪彩現場預感不太好,而那場莫名其妙的車禍,也發生得很湊巧。
又過了好幾天。安氏由叔父一類人管理已經快要鬧翻了天。
而此時蕭宸毅派人去查的顧長漓的消息未果,更加引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他正打算去找安佳琪卻發現她不在公司也不在公寓。
他的人聯係到安佳琪此刻正在醫院。
病房內,安佳琪一臉死寂地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電視機上麵彩色的人走來走去,眼睛呆滯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