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帆一回頭,果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山崖下麵翻騰著黑色的濃煙,仿佛兩朵蘑菇雲騰起在空中。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陶笛小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過爆炸事件,她頂著一臉猩紅的血跡,眸光有些淒楚的看向左帆,顫抖著聲音虛弱的勸道,“小帆,你收手吧。已經死了好多人了,你的手下也是人,他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需要負責的。你清醒點好不好?”
她的好心,換來的是左帆那零下好幾個度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冰刀一樣,在她的肌膚上遊弋著。
她表示很無奈,自嘲的冷笑,左帆已經喪心病狂了,怎麼能聽得進她的話?
隻是可惜了那些跟著他賣命的人,那些人若是知道自己賣命之後,他們口中所謂的主人連一個悲傷的眼神都未曾流露的時候,何其的悲哀啊?
陶笛的話對左帆是毫無觸動,可是對前麵開車的那名手下是有所觸動的。
那名手下大概是想到了家裏的親人,看著前方的視線裏麵浮現了一層哀傷和不舍,執著方向盤的手臂也開始微微的顫抖。
死亡是未知的,也是恐懼的。每一個人麵對著死亡的時候,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害怕和彷徨。
車內的這名手下此刻,感覺到了死亡氣息的不斷逼近。情緒也越來越不穩定了,手臂顫抖的頻率直接影響到了車輛前進的平穩性。他甚至在開車的時候慌亂的回頭看了一眼,隻不過後座那種冰寒的氣息嚇的他連忙轉頭看向前方。
他的眼神,陶笛有注意到了。她原本就是個很細心的女人,這一刻她有些不忍。
也許這些為他人賣命的人,也有著各種不為人知的苦衷吧?
總而言之,不管怎麼樣,他們付出的都是鮮活的生命。
她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小身子還無助的倚在車門上。剛才的掙紮反抗過程中,她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力氣也耗費了很多。整個人像是有些虛脫的靠在車門邊上,一隻小手抓著自己殘破的衣服,另一隻小手緊緊的握拳。
給自己堅定的信念……
車身的顫抖,左帆自然也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手下那驚慌失措的反應,顯然刺激到了他的神經。他拔槍,狠狠的抵著手下的後腦勺,咬牙咆哮,“分什麼心?趕緊開你車!不然,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他的手下跟了左帆這麼久,早已見識過他的陰狠和歹毒了,嚇的臉色慘白一片,連忙點頭,“主人,別衝動。我會好好開車,我真的會好好開車的。我誓死效忠主人!”
左帆眼底那些交織成蜘蛛網一樣的陰霾,這才平息了一點。後麵季堯的車不斷的撞過來,前麵兩輛車也不斷的逼近,眼看著他的車就要被別住了。
開車的手下很緊張,而他的眼眸中亮起了興奮的暗芒。這種感覺真的很刺激啊!
他早已豁出去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亡。他不怕死,因為就算是死他也會拉上他最親愛的女孩的。
所以,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陶笛也激動起來,不過她不敢激怒這個瘋子,所以隻能收斂著自己的激動。
眼看著前麵那輛車已經衝過來了,開車的手下緊張的大喊道,“主人,他們就要衝上來了!我們要不要現在撞上去?從左邊的方向撞上去,我們有可能……有機會逃走?”
哪知道左帆在這種關鍵時候,卻是沉聲命令道,“停車。”
開車的手下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問,“主人,你說什麼?”主人是在開玩笑嗎?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不找機會突出重圍,怎麼能停車?
陶笛聽了也楞住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左帆又要出幺蛾子了。她實在是理解不了這個瘋子的邏輯……
左帆很不耐煩的怒吼道,“停車!我讓你現在就停車!!”
就這樣,開車的手下連忙踩刹車,尖銳的刹車聲劃破這個寂靜的夜空。
危險的氣息,更加逼近。
因為這輛車突然刹車,所以季堯的車也跟著緊急刹車。
而左輪跟保鏢開的兩輛車也被迫刹車,車輪在地麵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三輛車將左帆的車包圍在中間。
左帆的手下,見到這種情景,嚇的雙腿發軟,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掌撐在方向盤上麵,不停的顫抖著,“主人……我們怎麼辦?”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左帆就已經對著他的後腦勺開了兩槍。
車廂內的血腥味更加濃烈,還夾雜著死亡氣息。
陶笛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她嚇得捂著唇瓣大聲尖叫起來。
那名連中兩槍的手下,瞪大眼眸,瞳仁微微上翻,抽搐著,奄奄一息的費力問,“主人……你……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我跟……了你……幾年了……我從來沒……背叛過你……”
左帆嘴角勾起殘冷的弧度,冷冷的道,“剛才那一瞬間,我已經看見你有背叛我的念頭了。隻有你有這個念頭,就得死!”
那名手下很不甘心,眼角有淚水蔓延而下,“主人……我……我……”
他後腦勺的鮮血,汩汩的流出來。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也很淒慘。
可是,他的生命在左帆眼裏簡直是不值一提。殺了他,輕易的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他眸色暗沉,眸底波浪翻滾,再也不給手下說話的機會,再次補了一槍。
嘭————
槍聲在車廂裏格外突兀,震懾的陶笛小小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她不忍心去看前麵那個男人死不瞑目的樣子,也不敢看。
她不懂自己怎麼會招惹上這樣的惡魔?殺人這麼輕易?
生命在他眼裏就如此一文不值嗎?
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的小手緊緊的握拳,豆大的淚珠仿佛雨點一樣砸下來。為這個死不瞑目的男人可悲,也被自己的命運擔憂。
這樣的惡魔,還不知道等會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下一秒,她瘋狂的晃動車門,想要下車。
可是,左帆的反應速度真的很敏捷。在她想要逃的瞬間,他已經注意到她的動作。
所以,當她的腰間多了一把槍的時候,她瞬間就安靜了。隻能無辜的睜大眼眸,流著淚看著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她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噙滿了寒冷,搖著頭無聲的哭泣。
左帆眼底一片猩紅色,滿是血腥味的手指還在幫她擦拭著淚水。
陶笛扭頭,他便用蠻力將她的小臉轉過來。她的臉頰早已被他扇的紅腫不已,實在是慘不忍睹。他竟鬼魅的在她耳畔低語道,“乖,別哭了,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可愛的模樣,不喜歡你流淚的樣子。懂麼?”
他的話,讓陶笛反胃的咬住唇,死死的忍住嘔心的衝動。這個樣子喜怒無常,陰狠無情的男人,她隻要一想到就覺得嘔心。
車廂外麵,季堯跟左輪已經帶著人包圍了左帆的車。
可他坐在車內穩如泰山,好像一點也不緊張,不慌亂。
陶笛的手指還扒在車門上,被左帆硬生生的扯了下來,她的小手握成拳頭被他霸道的攥在掌心。
她掙紮,他就越是用力。他的另外一隻手裏麵還拿著一把槍,抵在她的腰際,他冷冷的威脅著,“我親愛的女孩,你真的要乖點。我喜歡聽話的女孩,你再這麼不聽話是會有苦頭吃的。你若是聽話多好,我也不舍得打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