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猜對了。
自從找到南溟的消息傳回酒店,白十七就一直是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後來南溟被提前送回A市治療,她親眼看到白十七站在遠處,呆呆愣愣地看……
但是現在,白十七是見不到南溟的。
南溟被唐門的人帶走,一路上都有唐門的人保護,白十七現在連唐門的基本權限都沒有,怎麼可能通行無阻地去醫院?
喬慕猶豫了數秒。
“你……”終於,她試探著詢問,“要不要我幫忙?”
這點忙,她還是能幫得上的。
“不!千萬別!”白十七卻想也沒想地拒絕。
白十七聞言,猛地轉過身來,幾乎是用焦急的語氣,拒絕了她好意。那一瞬間,喬慕看到白十七的眼底,似有明顯的……倉惶?
為什麼?
喬慕越發不解。
“其實我……”遲疑了半晌,白十七才頹然地歎出來,“我不敢去。”她頓了頓,然後又仰起頭來,“喬慕,你能陪我聊一聊嗎?”
…………
機場附近的某個餐館。
喬慕借口和白十七吃飯,讓下屬都先回去。看到白十七有話要說的樣子,喬慕特意選了個僻靜的地方,要了個角落的位置。白十七卻是豪氣一揮,直接把餐廳整層都包了下來。
“你要聊什麼?”喬慕率先開口。
白十七咬了咬牙,直接把桌上的一杯檸檬水都幹了。
“碰!”
她重重地放下玻璃杯。
“喬慕,”然後,她一口氣說完,“你信不信,如果現在先生讓我做什麼,我還是會赴湯蹈火幫他去做?”
喬慕一愣。
然後,她看白十七的眼神,迅速多了幾分忌憚:“我記得……他還沒有醒吧?”白十七和南溟還沒正式見過麵,所以,南溟應該來不及吩咐她做什麼吧?
“我知道。”白十七重重點頭,“可是我仔細想過了……”
包下了整個樓層,白十七才敢放心說話——
“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會再盲目效忠他。但是他如果有什麼事,我還是會想辦法幫他……”
“所以我不敢去看他,我怕他萬一再讓我做什麼事。我現在不確定,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是不是還有分辨能力?”
白十七顯得很苦惱。
她一邊說著,一邊懊惱地搓著雙頰。
“喬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著急著表達,“感覺就像……我為他做過事,即使我之後脫胎換骨、改頭換麵,我還是會幫他。有某種東西,像是刻在了骨子裏……”
越說到後麵,她的表述越混亂。
白十七說不清楚。
她鬱悶地趴在桌麵上,也不奢望喬慕能聽懂。
隻是,他沒有發現——
喬慕呆坐在對麵,已是失神的模樣。
‘有某種東西,像是刻在了骨子裏……’
白十七的這句話,不停地在她腦中回響。
她忍不住聯想:如果有一天,那個組織的領導者出現在她眼前,如果對方讓她做什麼事,她會不會也像白十七那樣,會忍不住去做?
即使,知道那是錯的;即使,她有自我意識。
“喬慕,你幫我去看看先生,好嗎?”白十七的聲音悶悶的,從桌麵上傳出來,“我很擔心他的安危,但是我真的……不敢去。”她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完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