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元極臨時忽起調戲之意,將頭發輕輕一甩,看著洛櫻時眉稍眼角之間都溢著輕佻的笑。

像他這般好看到天下無雙的男人,沒有幾個女人能拒絕他。

洛櫻見他一副自戀篤定的樣子,淡淡一笑,說了回個字:“嫌棄。”

“……”

衛元極臉上的笑僵住了。

洛櫻也不理他,她知道孫姑姑裝暈,如果她真的答應衛元極讓他背,那必然如了孫姑姑的意,她正愁找不到機會抹黑自己名節。

再說,衛元極這個乖張的紈絝也並非真心想幫她,隻是戲弄而已。

她轉頭吩咐道:“裳兒,你去把孫姑姑叫醒。”

“是,小姐。”裳兒跑到孫姑姑旁邊,蹲下來推了推她,孫姑姑死豬似的就是不動,肯定想讓她背,門都沒有。

這個喪門星,還沒到清平侯府,就克死了兩個轎夫,如果她被那個可怕的男人殺了,或者調戲了,她和六姑娘都可以徹底省心了。

“醜八怪,再不給老子滾起來,老子讓你永遠趴在地上。”衛元極正尷尬的不知如何自處,正好找替罪羊發泄怒火。

孫姑姑一聽,麻溜的爬了起來。

“你!背她!”衛元極惡狠狠的對孫姑姑說道。

孫姑姑屁都不敢放一個,倉惶失措的急步跑到洛櫻麵前,彎下腰,很是恭敬道:“五姑娘,請上來。”

她難以理解,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閻羅煞星,怎麼不剜了洛櫻的眼睛,砍了她的腦袋。

若洛櫻生的美還能理解,可洛櫻明明麵帶菜色,又幹又瘦,也算不得多美,再說若論美貌,她活了這麼大歲數,所見之人,除了一人,無人能勝過這位紫衣男子。

那人便是和他家大姑娘洛嬋曾經十分要好的太師夫人姬長清。

想起姬長清,孫姑姑心裏萬分鄙夷,一個禍國殃民的蕩婦而已,也配和她家大小姐並稱為長陵雙姝。

洛櫻並不知道孫姑姑在罵她,從前,她與洛嬋交好,做姑娘的時候時常會去清平侯府玩耍,那時她從未在意過有這麼一位孫姑姑,她對孫姑姑的記憶全是原主洛櫻的。

她不客氣的趴到孫姑姑的背上,衛元極似乎沒了什麼興致,就要告辭而去,忽想到洛櫻對他說的話,每年的今天都要看見他,他不由的多嘴問了一句:“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洛櫻。”

“嗯,洛櫻,你給我等著,明年的今天必然會讓你看見小爺。”

“好。”

洛櫻以為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敷衍的點了一下頭。

衛元極沒有再逗留,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裳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孫姑姑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她生怕衛元極再從哪旮旯突然飛出來。

孫姑姑腳力倒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風亭,她實在累的喘不上氣,便求著洛櫻在風亭歇息,歇息的時候還不忘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衛元極的身影。

看了半晌未見一個人影,心下才定了些。

“小姐,喝水。”裳兒遞了一個水袋給洛櫻。

洛櫻接過水喝了,裳兒又緊張兮兮的問道:“小姐,回去要不要報官啊?”

出了人命案,裳兒心裏始終覺得恐懼不安,除了報官,她不知道怎麼辦,心裏想著總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吧。

洛櫻知裳兒單純,如果官府真的會因此捉拿衛元極,那衛元極早不知被關了多少回大牢了,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這個是非顛倒的時代根本就是笑話。

不說別人,單是成國位居最高位的皇帝,手上都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

她沒有正麵回答裳兒的問題,隻是看了孫姑姑一眼:“這件事,孫姑姑自會處理,她可是府裏的老人了。”

孫姑姑掩住眼裏的不屑憎恨之色,擺出一副老資格的樣子,虛偽的笑道:“五姑娘莫要擔心,奴婢回府之後自會如實向老爺稟報。”

見孫姑姑一直好聲好氣的樣子,裳兒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臉人,況且小姐回府之後處境艱難,能少得罪人就少得罪人,她禮貌的回了一句:“那就勞煩孫姑姑了。”

“不敢說勞煩,不過是盡我的本份而已。”一直未見衛元極,孫姑姑一顆恐懼的心微微落了地,和裳兒說話時,又開始變得倨傲起來。

她正要擺譜的再多說兩句,忽然聽到一個如珠落玉盤的聲音:“上麵的可是洛妹妹。”

洛櫻垂眸去看,就看到一襲黃衫在風中微微擺動,那黃衫女子很快就走了上來,笑靨如花,煞是嬌俏:“哈,我果然沒看錯,真是洛妹妹。”

洛櫻認出正是剛剛替她解圍的那名女子,她趕緊起身相迎:“原來是姐姐,敢問姐姐尊姓大名?”

剛剛她還沒得及問姓名,隻是簡單的道了一聲謝,沒想到還能再見。

黃衫女子言笑晏晏:“免尊姓雲,名安楠,平安的安,楠木的楠。”

裳兒笑道:“沒想到遇見本家了。”

安楠高興道:“你也姓雲。”

裳兒點頭:“嗯,奴婢叫雲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