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我在想什麼？
“徐……文樂，”我走上前去，半蹲在他麵前，剛開口，這才發現我好像還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別太難過了，你哥在天之靈肯定不希望你這麼傷心……”
徐文樂並沒有反應，他的哭聲雖然慢慢變小，但明顯不是因為我勸他的，而是哭累了的原因。
我無奈看了一眼校醫，他對我做了一個口型。
“報仇。”他說。
報仇？什麼報仇？我想了想，頓時開了竅：“你就這麼躺在地上，不想知道你哥為什麼死了嗎？”
此話一出，徐文樂哭泣頓止，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而後掙紮著想爬起來。
然而徐文樂半邊身子已經哭麻了，這一下並沒有爬起來。他沙啞著嗓子說道：“扶我起來。”
我將徐文樂扶了起來，他半靠在我的身上，向孫財神走過去。
“財神。”徐文樂說道：“我哥是怎麼死的？”
孫財神坐在沙發上正開想著什麼，見徐文樂過來詢問他哥的死因，孫財神眯了眯眼睛，左手下意識地轉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說道：“因為……杜家。”
我將徐文樂卸在孫財神身邊，徐文樂沒有說話，安靜地聽孫財神繼續講下去。
“大概半個月前吧，”孫財神回憶道：“當時我們有批貨要跟杜家交易，你哥是負責人。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去交貨，等來的不是杜家的人，而是警察。”
“你哥什麼都好，就是太莽撞了。”孫財神歎了口氣：“在那個時候，他還敢反抗……跟警察玩起了槍戰，然後……唉……受了重傷，送醫院沒搶救過來。”
“杜家……”徐文樂低低念道：“那個杜家的負責人，是誰？”
“杜仲。”孫財神說出一個讓我耳熟的名字。
“杜家家主的私生子？”我脫口而出。
“你知道的還不少。”孫財神看了我一眼，說道：“現在可不能這麼說了，他現在可是杜家的指定接班人，風頭無兩。”
“杜仲！”徐文樂咬牙道：“我要剮了你！”
杜仲和貝勒是一屆的，今年都是十八。想到多數人的十八歲，還在為高考奮鬥，而他們的十八歲，就已經開始幹起了罪惡的勾當，我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再想想我要是一條路走到黑，或許我也會跟他們一樣，這更加讓我不寒而栗。
但以我現在的身份，能不能活到十八，我都不太清楚。
徐文樂猛然站了起來，麵色鐵青。
“你幹嘛？”孫財神問道。
“報仇！”徐文樂恨道。
“你就這樣去報仇？”孫財神掃了一眼徐文樂，不屑道：“你知道杜仲長什麼樣嗎？他身邊有多少個人？他現在在哪？”
“憑你這德行，你去是送死！”孫財神語氣嚴厲，像是長輩在教訓晚輩一樣：“你想跟你哥去團聚，好啊，我來成全你！”
孫財神說著，就從腰間掏出一樣東西，拍在了茶幾上。
那是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