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決定去蘇可新書簽售活動現場,自從昨晚看到那則新聞之後,我就打定了主意,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我憎恨自己過去的懦弱,同時,內心是如此的渴望能見到蘇可這個女人。
為了見蘇可,我必須將自己收拾收拾,我不能讓她覺得自己不再年輕,要盡量讓自己富有朝氣,於是仔細的刮了胡須,穿上牛仔褲,套上阿迪達斯的T恤,鏡中的我讓自己很滿意,身材很好,還沒多少贅肉留在身上,肚子也沒有變得讓人難堪,五官端正,棱角分明,還算得上英俊,我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招女人討厭,我又望了望鏡中的自己,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想這形象應該不會給蘇可留下太壞的印象,隨後車也被我擦得一塵不染,一時間那車就脫胎換骨了,完全一輛新車的模樣。
我給揚子的白貓留下了足夠的食物,就開了車往中宏大廈趕去,那裏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帶,簽售活動選擇在這裏絕對不會錯,一路上我並沒有將車開得很快,現在路上車輛並不多,我就不緊不慢的開著,簽售活動要持續差不多整整一天,我有充裕的時間,因此用不著風風火火,我搖下車窗,悠閑地看著窗外的風景,現在是五月,這個城市還不算冷,各處都是一副朝氣蓬勃的樣子,我打開音樂,播放起《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這首歌總讓人無端的產生諸多回憶,莎拉布萊曼的聲音總能直抵人的內心深處,我看到路邊的櫻花正開得燦爛,朵朵燦爛如朝霞,櫻花是這個城市的市花,在這裏櫻花樹隨處可見,這些櫻花很自然的讓人想到RB的櫻花節,還有那些穿著和服的RB女子在櫻花樹下徘徊,RB的櫻花是舉世聞名的,他們有很濃厚的櫻花文化,而在這個城市,我認為人們對於櫻花的認識還是淺薄的,但現在我的注意力並沒有在櫻花上,想到即將能見到蘇可我這心裏是頗有些激動地。
趕到中宏大廈時,簽售活動已經開始,參加簽售的讀者人頭攢動,我並沒有著急的拿著蘇可的書找她簽名,隻是找了僻靜的一角靜靜地觀看著蘇可,今天她穿牛仔褲,淡紫色T恤,外麵是考究的外套,是波西米亞風格的,頭發依然是微卷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散在身後,身材較幾年前豐腴了些,人顯得安靜了,更有了成熟女人的味道,大氣但不失端莊,她不緊不慢的給讀者簽上自己的名字,一切自有條理,我在暗處打量著她,隻是她並沒有發現我,隻是專心致誌的進行著簽售活動,在這種情況下蘇可更有著一種無比動人的美。
當我拿著書站在蘇可麵前時,蘇可望著我,略顯出驚訝的表情,不過隨即恢複正常,看得出,她對於我的出現有些意外,但還是高興地,我望著蘇可,臉上掛著所有的微笑,在那一刻我覺得我們仿佛不曾分開過,彼此是那麼的熟悉,時間並沒有讓我們產生隔閡,我們如兩個常常相見的老朋友,蘇可在書的扉頁上簽上了她的名字,寫的很流暢,毫不拖泥帶水,稱得上是行雲流水,字跡雋秀,藝術的味道很濃。在書的扉頁上我寫上了這麼一句話:
蘇可,有幸再次與你重逢,這是上天對我的眷顧,知道你時間寶貴,望有時間與我聯係,以述友情!電話——13629287695。
蘇可很快看到了我所寫的話,她衝我微笑,還是沒說一句話,我也沒對蘇可說什麼,而是拿上有蘇可簽名的書退出了人群,走到不遠處,我回頭又看了看蘇可,看她依然有條不紊的為讀者簽上自己的名字,這時我心中滿懷期待,迫切的希望她能立即出現在我麵前,同時能聽到她的聲音。
接到蘇可的電話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當時我正無所事事的坐在辦公室裏,近幾天醫院的病人出奇的少,醫生都處於休息的狀態中,我自然也不例外。
“喂,慕容雪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我立即便聽出是蘇可,雖然時隔多年,但我還是能一下分辨出來。
“我是慕容雪,是蘇可吧?”
“難得你還能聽出我的聲音來,我感到比較欣慰,我是蘇可”,蘇可說。
“那是當然,你的聲音即使再隔十年我也照樣能立即聽出來,你的聲音已經烙在我的腦子了。”
“為什麼?”蘇可在電話那頭問,並發出輕微的笑聲。
“這是個秘密。”我笑了笑說,蘇可在電話裏發出爽朗的笑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停頓片刻之後她對我說:“有時間麼,什麼時候咱們見個麵吧,真是時光如梭啊,一轉眼好幾年的光陰就那麼過去了,想想自從離開學校之後我們還從沒見過麵呢。”
“是啊,這時間真是無情,不過我也要感謝他,它也把重逢的日子留給了我們”,我說。
“那下午老樹咖啡見吧”,蘇可說,“知道地方麼”,她又問我。
“那自然知道,老樹咖啡是這個城市喝咖啡最好的地方了,一般人都是知道的,到時候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蘇可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我發現自己竟有些神思恍惚了,心想這人生的機緣誰又能說得清道的明呢,有些人你是注定無法逃避的,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把你在某一個固定的時間強有力的推向另一個人,有時我想此生有可能都不會與蘇可重逢了,我們已經是兩條河流上的人了,好像也不存在交彙的可能,但當這個女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時,自己就覺得有些突然,甚至有些不知所錯了,人有時真是如此的自相矛盾。
當我走進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院長正在與女護士長聊天,看來他們正在興頭上,女護士長看了我一眼就走出了辦公室,這女護士長也稱得上一個美人,醫院裏許多男醫生都對她垂涎三尺,但女護士長從來都不拿正眼看他們,醫院裏許多人都說這護士長與院長關係非同一般,也難怪,護士長天生麗質,穿什麼衣服都難掩其氣質,稱得上是十足的尤物,況且她現在是單身女人,聽說一年前她便與自己的丈夫離婚了,漂亮女人加上單身女人,二者兼備的女護士長便少不了被別人議論,這其中不乏好事者,也自然有護士長拒絕的男醫生,他們把自己對於女護士長的恨摻雜在了對於女護士長的流言裏,但是對於事實誰也不清楚,女護士長對於流言從來都是不屑的,她依然同院長保持著外人無法道明的關係。院長也算得上年輕有為,剛過不惑之年,隻不過頭發已謝頂,總是帶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說話語速總是極快,對下屬要求嚴格。
“慕容醫生,有事麼?”院長問我。
“有件事情想麻煩您一下,下午家中有事我想回去處理一下,,因此想請半天假”,我說,我注意到院長皺了皺眉頭,同時用手向上扶了扶那厚厚的眼鏡,但他沒有多說什麼,隨即便同意了我的請求,我這懸著的心才算鬆了口氣。
“你父母都還好吧”,我準備離開的時候院長突然問我。
“謝謝院長關心,他們身體都挺硬朗的”,我心裏竟然湧起一股熱流,這院長平時總是一臉嚴肅的狀態,下屬見了他唯恐避之不及,他與下屬溝通的最多的也是工作上的事,與家庭相關的事情好像從來就沒有提起過,現在他突然提及我的家人,我這心裏自然便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受,這是院長第一次在我麵前提及我的父母,這時我看見院長的麵容有明顯的憔悴,眉宇間似有一絲無奈,隻聽他歎了口氣就轉移了話題。
“最近醫院的病人好像很少?”
“是的,但一時還沒尋到原因”,我點頭回答。
“慕容醫生,有時間找找原因,如果長時間這麼下去可不是個什麼好事情”,院長說。
“好的,我一定盡我的努力”,我說
“如果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院長說完這句話我便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了了院長辦公室,走廊上是一片沉寂,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同時我在思索院長在提及我父母時為何會出現那樣的表情,然而暫時還沒有任何答案給我。
當我到達老樹咖啡的時候,蘇可已經到了,雖是五月,已近夏初,但氣溫還有些低,蘇可卻隻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長裙,頭發一如從前,波浪狀的長發隨意散在身後,這讓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可可西裏的美麗傳說》中的瑪蓮娜,驕傲而迷人,有一種令人無可抗拒的吸引力,看的出來,蘇可還是精心的化了妝,眼影恰到好處,嘴唇鮮潤迷人。蘇可見了我便向我招手,我在她對麵坐下,咖啡廳播放的音樂很柔和,是班得瑞的《初雪》,因為我是班得瑞的崇拜者,他的音樂總是那麼的令人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