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病人走得時候,暴雨也沒有停止,女病人向布穀鳥醫生告別,他隨即決定跟著這個女病人,他心裏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女病人到底住在哪裏,她到底是什麼人。他心裏鄙視自己的想法,但他的雙腳已不聽他的使喚,女病人仿佛一塊巨大的磁石,他就如同那小小的鐵釘,他無可抗拒的被磁石所吸引,他看到女病人走出通道便迅速脫下工作服穿上外套悄悄的尾隨在女病人身後。
女病人撐著傘獨自緩緩前行著,雨依舊極大,風也刮得猛烈,女病人隻是不疾不徐的走著,她出了醫院門口,走向醫院對麵的柏油路,布穀鳥醫生則影子般的尾隨在女病人身後,此時的女病人又完全不像是病人的樣子,她在這暴風雨下恢複了從容不迫,即使在狂風暴雨中她也能獲得一份閑適、一份寧靜,她走走停停,無意於早點回家或是趕時間。她在醫院不遠處的一家藥店停了下來,隨之進去,布穀鳥醫生站在門口無所事事,不得已在藥店不遠處出租碟片的小店門口停留了些許時間,進去之後布穀鳥醫生才發現此處店麵雖然不大,但店內電影方麵的碟片應有盡有,甚至比一些大的CD店還要多,像斯皮爾伯格的電影在這裏都能找到,店內的影碟機正在播放一部美國電影,主演為史泰龍,電影正播放到精彩處,警匪雙方正在激烈交火,主角英勇異常,在槍林彈雨中毫發無損,而匪徒則有數十人被其擊斃,頃刻間血肉橫飛,血流成河。。。。。。 店主是一位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穿白色帶圖案T恤,上麵印有古怪花紋,下身牛仔褲,腳穿藍色運動鞋,且胳膊上有大量紋身,此刻他正同一位年輕女孩在聊天,那時店內還有兩位十三四歲的男孩正在挑選影片,當他們看到影片裏精彩的情節時即誇張的叫好,能看得出來這是兩個頑劣的孩子。布穀鳥醫生雖然在看碟片,但他的注意力卻從未離開過藥店。約十分鍾之後女病人從藥店走出,布穀鳥醫生則快速走出影像店尾隨在女病人身後。
風已經近乎停止了,變得溫柔了許多,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些人在急匆匆地行走,仿佛無家可歸的鳥兒一般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女病人依舊閑庭信步,走的緩慢而自在,這風雨仿佛與她無關,這行人也與她無關。布穀鳥醫生緊緊地尾隨在她身後她也全然不知,她隻是隨心所欲的行走著,仿佛沒有任何目的,她走走停停,遇到自己感興趣的地方便要駐足觀看一番。雨後的空氣新鮮而充滿香甜的味道,布穀鳥醫生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隻覺著心情舒暢,覺得自己如同孩童般的高興,但同時睜著一雙警覺地眼睛不讓女病人發現自己的行蹤。他望著女病人的背影,妻子的形象不斷的闖入他的腦海,他覺著女病人除了麵部與妻子有些差異外,其他地方幾乎與妻子無異,偶爾他會想這難道是妻子的姐妹不成,她對自己說這個可能性是有的,然而妻子在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之之前並未曾對他說過自己還有親人存活於這個世界上,他看著女病人還是覺著她與妻子太相像了,無論走路的姿勢還是說話的聲音。有時他看著女病人在前麵行走就如同看著妻子在前麵行走,他的心裏滿是溫暖,但當他發現這一切終歸是自己的想象時,他的心裏湧滿了悲傷。
穿過幾條街道,女病人又在一家咖啡館門前停住了,看了看便走了進去,布穀鳥醫生看著女病人並沒有發現自己於是跟隨著走了進去,女病人向服務生要了咖啡,布穀鳥醫生則選擇了一個角落也要了一杯咖啡喝了起來。女病人安靜的喝著咖啡,同時在不時地看著時間,布穀鳥醫生確定她一定在等候一個人。十分鍾之後,一名戴著鴨舌帽的男子走了進來,女病人同男子打了招呼,男子對女病人做出回應並在女病人對麵坐了下來,男子並未要咖啡,他隻是同女病人安靜的說著話,他不能確定男子是否是女病人的朋友,他也無法聽清他們的談話,他偶爾有意將目光望向窗外,以此減少女病人發現自己被跟蹤的機會。窗外隔著馬路有一處廣場,廣場上有噴泉,周圍有許多人正在駐足觀看,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在廣場的一端跳著街舞,周圍亦圍滿了許多觀看的人們,而在廣場的西側有一尊巨大的雕塑,有白色鴿子在上空盤旋,天空不時有灰色的雲朵掠過,看著還是即將要下雨的樣子。半小時後,女病人停止同陌生男子的交談,男子起身離開,女病人隨之接過賬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