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方打探,我得知蘇可於近日將會返回北京,因為時刻想念著這位霧一般的神秘女子,我決定去北京尋找她,否則我無法承受內心的煎熬。
我已習慣於外出乘坐火車,並不是因為火車票票價低廉,而是因為我習慣於火車的安全與自由,坐飛機總有種被綁架的感覺,在那雲端之上我總是惶惶不安,覺得那飛機始終有墜落的不祥之感。
在去北京的火車上我認識了畫家岩月。岩月有披肩長發,身穿一件白色長裙,她有著安靜的麵容,說起話來卻是滔滔不絕,旁征博引,條理清晰,但不說話時她又顯得極安靜,同那默默生長的水草,不喧囂,安穩而從容。幸虧有這麼一位同行者,我得旅途才不顯得枯燥無味,她為這段旅程平添了許多色彩。
岩月說她為湖南人,在西安上學,然後一直在西安工作,她這次到北京是參加朋友的一個畫展,辦畫展的地方在三裏屯。
在這段旅程當中,我們聊得最多的是電影,岩月對電影理解頗深,同時對於電影大師及大師的作品了解詳盡。
“你了解弗朗索瓦。特呂弗麼”,我問岩月。
“這是我最喜歡的電影導演之一,他的電影讓夢想與現實相互輝映”,岩月說。
“特呂弗在他的一生中無數次成為完人矚目的焦點,他導演的《最後一班地鐵》創下了法國電影的空前紀錄,他獲得了1981年法國電影凱撒獎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最佳攝影、最佳美工、最佳音樂、最佳音響、最佳編劇和最佳剪輯等十項大獎,這一年他的電影幾囊朗闊了當年法國電影凱撒獎的全部獎項,不知令多少人羨慕不已”,岩月接著說,說道這些的時候她略顯激動,仿佛這些榮譽都加注在了她自身一樣。
“幼年的特呂弗其實是不幸得,1932年他出生於巴黎,但他是個不受歡迎的私生子,他的漂亮母親是貴族後裔,因為家庭為天主教,他沒能將兒子流產,但她一生視這個孩子為包袱,後來母親領著他嫁給了羅蘭。特呂弗。幼年的特呂弗在一群老奶奶及看護人之間傳來傳去,是外婆給予了他疼愛並將他帶入了文學的領地,酷愛讀書的外婆經常從巴黎的拉菲特街的書店買書或租書給他看,這種潛移默化使得特呂弗逐漸熱愛文學並以書為友,他尤其崇拜巴爾紮克,因為巴爾紮克自稱用筆完成了拿破侖用劍沒有完成的事業,這位作家在很長時間裏從精神上激勵著少年特呂弗”,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沒想到你的知識還挺淵博麼”,岩月顯示出讚揚的表情說。“特呂弗在七歲時就觀看了阿貝爾。岡斯的《失落的天堂》,這部電影讓每一個觀看電影的人都落淚不止,年少的特呂弗也在這部電影裏感受到了悲傷,但很快他嚐到了他人生中真正的悲傷,因為最疼愛他的外婆在他十歲的時候去世了,在此之後特呂弗隻有回到父母身邊,但母親幾乎不能容忍他,他們家的公寓也太小,特呂弗隻能用折疊床在走廊裏睡覺,這一切都使得特呂弗變為一個沉默敏感的孩子”,岩月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