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穆瑾言,神情嚴肅,“事情比你想的複雜,陰謀更甚,你有華宇集團要經營,你還有家人需要照料,所以你不可以。”
事無巨細,所有關注的點,全是有關於穆瑾言。
一個男人,被心愛的女人這麼護著愛著,那絕對是上輩子做盡了好事,這輩子得到的福報。
穆瑾言心裏溫暖,卻也疼痛。
他盯著桑美,眸光深邃,嚴肅地說道:“那也不用你拚命搭上自己!”
桑美咬了咬牙,側麵的輪廓透著幾分尖銳與冷毅。
她不吭聲,用沉默表明著自己的態度。
這樣的桑美,就那麼孑立在燈光之下,倔強得令人心疼。
穆瑾言長長地歎了口氣,隨後壓低著嗓音,沉沉地解釋起來,“你是覺得自己是相思藏匿在貝沙灣,為討好戚家人而衍生出來的人格,你覺得自己是附屬,覺得我們的婚姻起源都是基於她是嗎?”
如果桑美今天不說,他還被蒙在鼓裏,甚至以為她躺在自己的枕邊是幸福。
可沒想到,她是這般的備受折磨,將自己當成替代品的卑微,穆瑾言想想都覺得心裏難受。
桑美猛然抬頭,一雙眸子銳利地盯著穆瑾言,冷聲問道:“難道不是嗎?”
穆瑾言擰眉,並未立刻說話,留給桑美發泄情緒的機會。
果真,桑美深呼吸了口氣,瞪著他,胸腔裏盛著壓抑良久的情緒。
她握緊著雙拳,情緒飽滿,“穆瑾言,捫心自問,在你確定曲相思是我之前,我們那麼多次的碰撞相見,你有喜歡我嗎?”
這話壓在她心裏良久,終於有一天可以一吐為快。
桑美的臉頰上泛起激動,眼眶閃爍微微地透著紅。
她盯著穆瑾言,突然拔高了語氣,怒聲一吼,“你並沒有!”
桑美的拳頭握緊,盯著他的眸子溢滿了情緒,大聲地吼道:“你所有的癡心絕對,死纏爛打,隻因為我是曲相思,而不是因為戚桑美。”
“......”
穆瑾言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說話激動的女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劍拔弩張的談論感情,桑美內心的抑鬱比他想的更加嚴重,甚至在傾倒完那些話語過後,她連帶著呼吸都喘了起來。
桑美微微地垂下了頭,暗沉的光從頭頂灑下來,遮掩著她臉上的情緒。
半晌後,暗暗沉沉的空間裏,桑美異常顫抖地說了一句,“穆瑾言,我們分開吧。”
這話,多少帶著幾分逼不得已的放手。
穆瑾言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他盯著桑美,言語帶著幾分生氣與不滿,斥責道:“你最好現在就打消這個念頭,我配偶欄上的名字可沒打算更換。”
“什麼意思?”
桑美乍然抬頭,漆黑的瞳孔裏閃出驚愕。
“很晚了,有什麼話先回屋再說。”
穆瑾言沒有解釋,隻是上前移一步,利落地抓住了桑美的手腕。
突然的觸碰讓桑美產生條件反射,她立刻掙紮著想要擺脫束縛。
穆瑾言卻一把握緊了,由不得她掙開。
他看著滿臉不情願的桑美,嚴肅地說道:“你別跟我強!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桑美內心所計較的事情,他現在還沒想到該用怎麼樣的話去消解,穆瑾言需要時間。
他牽著桑美的手,耐心地說道:“走吧,先跟我回家。”
桑美不從,甩著手,硬是不願意跟他進屋。
穆瑾言也是鐵了心,沒打算放開她。
桑美掙紮無果,隻得狠心,大聲地說道:“我串通穆威坑你的錢,騙拿走了華宇集團的股份......”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瞞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既然已經壞了,那就攤開了,將自己更壞的一麵剖開來。
那麼多讓人失望的事,桑美破釜沉舟,已做好了被立刻踢出家門的準備。
然而,她原本預想的失望與痛斥,卻換來穆瑾言的一聲輕笑,“那些股份是我心甘情願給的,何來的騙?”
桑美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穆瑾言。
男人的臉上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很是平靜,像是早已洞察到了似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
穆瑾言盯著已經懵了一臉的桑美,晃了晃牽著她的手,笑容溫和,“更何況我知道你並不甘心被我那二叔牽著鼻子走。”
桑美一愣,脫口而出,“你都知道?”
半晌後,她擰著眉,表情微沉,冷聲質問,“你怎麼知道的?你派人跟蹤我?”
“那是保護。”穆瑾言卻是坦率地看著她,毫不避諱,“你不是還天天帶著他們滿B市的躲貓貓轉圈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