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東宮的人也和蕭長卿的人陷入了焦灼的激戰。
“不會的,阿兄便是突然恨了我,也不會變成這番模樣……”蕭長贏呢喃著。
他想到了那日在阿娘宮門口,那時阿兄就知曉,也未曾對他傷害,回來之後阿兄就單單忘了這一點記憶。
他知道阿兄是真的忘了,絕非如阿娘所言,是在偽裝,他自小與阿兄親厚,阿兄是什麼模樣,他最清楚。
所以阿兄是……
他驀地瞳孔一陣緊縮,陛下裝昏迷那段時日,他們幾個兄弟一道去見太子妃,阿兄與太子妃私下商談,他與十二弟也會坐在一處飲酒閑聊。
十二弟對他提及過八兄手中有一個能人,懂一種西域攝魂術……
阿兄的模樣,倒似像中了攝魂術。
是了,一定是那日,那日阿兄乍聞真相,心神不寧,思緒混亂,給了人可乘之機。
現在他便是追過去又如何?阿兄根本不可能脫離旁人的掌控。
且阿娘對阿兄所作所為,他有何顏麵去阻攔阿兄報仇?可他身為人子,難道眼睜睜看著阿兄殺了阿娘與阿妹麼?
也許……
還有一個法子。
“聽聞攝魂術,非係鈴之人不可解。”蕭長贏站起身,他低喃一句,看向尤汶珺,“幫我一個忙。”
沒來由的,尤汶珺的心口一緊,她下意識搖頭:“王爺,我人小力微……”
“幫我!”蕭長贏那雙桀驁的眼,流露出哀求,“唯有你,能幫我。”
眼睛忽然酸澀,尤汶珺搖著頭。
“回黑水部,帶領尤氏投向太子妃,尤氏免不了一世榮華。”蕭長贏眼底流露出歉疚,“你是個極好的女郎,不應當困於內宅,日後若是遇上心儀的兒郎,莫要錯失良緣。”
“王爺——”
在尤汶珺盈滿淚水的雙瞳之中,蕭長贏長劍橫,脖頸鮮血飛濺。
他疲憊的雙眼,望著高懸的月,視線逐漸模糊。
高大的身軀怦然倒下,倒在了奔過來的尤汶珺懷裏:“帶我……首級……去尋阿兄……要快!”
阿兄留下的人會拖延他,他趕不及了,可他自戕了,尤汶珺帶著他的首級,無人敢阻攔尤汶珺,甚至會為她開道。
他已經無顏麵對阿兄。
但他知道,阿兄心中仍舊有他這個弟弟。
他賭一賭,與天賭一賭,賭他們的兄弟之情,能勝得過這世間一切邪術!
蕭長卿留下的人,看到這一幕具是震撼不已,他們僵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尤汶珺滿臉淚水,被蕭長贏流了一身的血,她的心如萬劍穿過。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那個女人,真的值得他做到這一步嗎?
他擔憂他趕不及去阻攔蕭長卿,是怕他趕到的時候,蕭長卿已經傷了那個女人麼?
這是她的夫君啊,她也是尋常女郎,他如此雄武偉岸,又這般英姿勃發,如何能夠叫她不動心呢?
為何上蒼不能讓她早與他相識?
尤汶珺縱使痛不欲生,卻仍舊舉起了利刃,閉著眼睛用力砍了下去。
這是他的遺願,她不能讓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她抱著他的頭顱,狂奔而去,蕭長卿留下的人才回過神,留了兩人守著蕭長贏的屍身,其餘迅速跟上。
正如蕭長贏所料,沒有人敢阻攔尤汶珺,哪怕是太後的亂軍,也有蕭長卿的人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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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想寫的地方,寫得很沉重,但烈王的結局由一開始就定下,他不僅是為了羲和,也是為了兄長不被利用,還是為了生母贖罪。
明天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