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通款曲(1 / 1)

唐德宗貞元十年,也就是田季安滿十三歲的時候,田緒與元誼開始互有勾結、暗通款曲,這幾年,元誼幾次向田緒表達自己願意投奔魏博的意願。

《德宗本紀下》記載:“元誼不悅虔休為留後,拒洺州判,陰結田緒。”

元誼想和田緒抱團,壯大自己的實力,再找機會一起扳倒朝廷。嘉誠公主對元氏一族的勢力心中忌憚,她與皇帝都怕不安分的元氏成為朝廷的隱患,一直勸丈夫田緒少與其來往。

彼時的田緒坐擁河朔魏博,早已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殺死田悅後,他十分得意,在他迎娶嘉誠公主後,更是驕傲自負。田緒的用度上漸漸豪侈奢靡,吃穿比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貪戀美酒、沉迷女色,四年間多收了五房妾室,還把不肯賣與他美酒的釀酒商人廷杖伺候,打得皮綻肉開。那商人養傷期間每每想到此事,都覺得自己受了侮辱,憤懣不已,竟毒火攻心,致傷口發炎遲遲未愈,拖了一個冬季冰雪天,沒挨得過去,人就沒了。

經年累月,田緒在魏博鎮漸漸喪失民心,此事一出,更惹得當地百姓對他流言紛紛。

嘉誠公主看到自己的丈夫這般不可理喻,心裏認定他不是賢明的主子,常常暗自神傷,憂患起魏博與朝廷的未來,幾月間,人不思飲食,瘦了一圈。

此時田季安已經長高了許多,他與公主在府中上下人眼裏是母慈子孝,公主悉心教導了他四五年,雖無血緣之親,也有養育之恩。季安對這位嫡母十分尊敬,從不敢有任何悖亂違逆之舉,也是從心底懼怕公主的威儀。他知道自己一旦讓嘉誠不高興,就是讓整個朝廷不高興,因此平日裏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甚至為了討好嫡母,特意請宮裏來的名師學習禮法。嘉誠知道此事後,對季安也是多加肯定和讚賞,認為父親雖不濟,但好在自己養的兒子是個品行端正之人。

嘉誠為田緒的暴行感到頭疼不已,千金貴體在一日間沾了雨,傷風了。太醫開了疏散的藥給她服用過三劑,公主身體漸有好轉。這一日,田季安帶著一盒自己做的藥膳食盒來到公主處,恭恭敬敬向嫡母行禮:

“兒季安來看望母親,母親身體可大好了?”

簾幕輕掩著,病美人臥在榻上。

“吃過卞太醫開的藥,已好了許多。”

“兒問過太醫,自己按著吩咐做了一碗藥膳請母親享用。”話未說完,他將食盒蓋子輕輕啟開。

人參山藥烏雞湯冒著陣陣熱氣,是上好的滋補營養品。

“你這孩子真是有心,每次我身子骨不舒服,你總會親手做湯羹給我補身體,要是你是親生兒子就好了。”嘉誠欣慰地看著田季安。

“兒就是母親的親生孩子,向母親盡孝道是應當的。”

“好,好,把湯放下。歇歇吧,今日你練了兩個時辰的劍槍,回去讓下人準備沐浴,別著了涼跟為娘一樣。”嘉誠關切說道。

“兒謹遵母親教誨,兒子先回去了。”田季安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門。

嘉誠用湯匙舀了一口雞湯,細細品味著,入口鮮香滑潤,人參和山藥的味道緩緩滲入在裏麵,雞肉鮮嫩多汁,一嚐便知道下廚的人頗費了一番心思。此時的嘉誠公主,她心裏轉了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