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道:“此人經過審問,已經口吐真言,老爺可問,他不敢撒謊。”
袁浦陽神色淡淡:“你說。”
那大漢神色惶恐,不停磕頭,然後結結巴巴道:“當、當初……”
“當初如何?”
中書令見他不說話,不耐煩便說:“我且問,你隻需回答便可。”
“你是何人?”
“你是否認識此名女子?”
“你在何處見過她?”
數個問題之後,得到肯定答案,袁浦陽按著椅子的手已經微微發抖,他深吸一口氣,拋下一個問題:“最後……你可知道,她身上何處的記號?”
那大漢雙唇發抖,他諾諾道:“我說了,你能否留我一命?”
他冷哼一聲,“你說。”
王昌玲大驚,跪下,“夫君,你莫聽此人多言,我根本沒見過他!”
袁浦陽卻別過臉,一言不發。她心知情況不妙,臉色變得慘白,退後一步,心中思緒萬千,不知應該做些什麼。慌亂之間,她抬頭望向坐在一旁,神色寧定的袁葉離。她看見她的樣子,微微一笑,隨即卻又恢複沒有表情的鎮定樣子。
是她!一定是袁葉離害的她!
是啊,可是事已至此,她王昌玲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大漢道:“她……”
心中幾番波折,魯南終於開口道:“她腰後有一個紅色蝴蝶胎記,翅膀缺了一角。”
袁浦陽拍案,道:“將這個人拖下去!”
大漢一驚:“不!不!你說了要饒我一命的!”
慘叫聲中,大廳漸漸恢複寧靜,一時無人敢說話。袁浦陽緩緩坐下,麵上沒有變化,冷如千年結凍冰原,分不清他內心的感情。袁葉離緩緩撫摸自己手腕上的玉環,玉環精致花紋印刻在上,是啊,一切就要有個結局了。
王昌玲定一定神,頓時跪下,磕頭。然後她望向眼前人,開口道:“夫君,我不知此事因何而起,但我敢保證,自己對夫君是一心一意,不容他人質疑。如若夫君不信……”
她撫過臉上的紅痕,神色淒慘卻也美麗至極。當初便是這張臉,叫人一見傾心。袁浦陽心中一動,有種莫名的感覺湧現上來。
她站起身,袁浦陽竟一時不知她要做些什麼。
“果真如此,”她失笑,臉上一副失神的淒然樣子。然後下一刻,“若真這樣,昌玲惟有一死以證自己清白!”
下一刻,她竟撞向廳中一根梁柱,速度之快,旁人想攔也攔不住!
沒錯,如果她想救自己,為今之計,隻有以死相搏!袁葉離暗叫不好,連忙喊道:“白鷺!”
白鷺應聲而動,拉住王昌玲,隨後袁浦陽身旁兩名侍衛將王昌玲拉開。她額頭上沒有一絲傷痕,人卻是已經昏迷不醒。
袁浦陽道:“扶夫人坐下,好好休息。”
“如今發生此事,也是家門不幸。”他歎息一聲,然後抬起眼來,“葉離,你可是有話要講?”
袁葉離站起身,先是緩緩一禮,再進言道:“母親說她乃是清白,父親是否相信?”
他搖頭,臉上神色猶豫。“難講。”
“倘若不信,葉離有一法子,想必可證母親曾否紅杏出牆,以免母親蒙不白之冤。但是,此法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該用的……”她語調猶豫。
何為以退為進?——這就是了。
袁浦陽冷冷道,“講。”
袁葉離淺淺一笑,美麗動人色若春曉,一朵芙蓉花般容貌,若要叫這姑娘沒了牙齒,不知尚需幾許年。她行禮,層層疊疊衣裙擺動,襯托出纖細修長的身段來。
王昌玲,你害我被人誣陷,趕出家門,如今我便以其人之法,還至其人之身!
“女兒閑時,曾聽聞一法。如若盛一碗水,將兩人之血置入其中,父子之血相溶,則為親子;如若不是,則無法交融。父親倘若不信,如此一驗便可。”
他的語調冰冷,接著說:“既然如此,為今隻有一計了。”
“來人,安排滴血認親!”
剛剛睜眼的王昌玲,聽到這話,驚呼一聲,竟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