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睜眼,天光透入洞中。她下意識就躲開洞裏的男人,然後發現他臉上的一片詭異的赤紅。不是喝醉的紅,而更象是病了。
袁葉離心中忐忑,然後伸手去撫摸他的額頭。同時她注意到,衛晟雲唇瓣幹燥脫皮,看來像是多日沒有喝水一般。她想一想,將自己的衣服脫下披上,找來一塊手帕,到外間打濕,放在衛晟雲的額頭上。
她不太懂藥草,於是隻是將水壺裝滿,用火將水燒開,拿著糧食回到洞中。此時衛晟雲還沒有醒,她摸他的額頭,還是熱的,隻好換一塊手帕。
衛晟雲睜開眼,首先發現坐在自己旁邊的身影。他咳嗽一聲,發現似乎說不出話,發出的聲音是沙啞的:“怎麼了?”
“嗬,”袁葉離冷笑,“這話該問你自己才是。”
袁葉離遞來水壺。她說:“衛晟雲,你說我可要將你丟在這裏,自己逃走?”
“可以啊,”衛晟雲微笑,“然後回去,等著遭人問罪?”他臉上神情卻遠遠沒有這麼輕鬆。
袁葉離發現對方額頭已然冒出冷汗,她用手帕擦幹汗水,然後坐到遠一點的地方去。陽光照不進洞穴,卻讓空氣有些悶。此處氣候忽熱忽冷,昨夜衛晟雲又進了水,故而低燒,也是不可避免的。
她還沒有說話,他又咳嗽兩聲,聽來頗為痛苦。袁葉離冷冷道:“死無對證。”她說:“幹糧在這裏,你可還要吃?”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六月天。她的神情態度還是冷的,卻將麵餅撕開,一點點喂給他。衛晟雲沒有說話,很快麵餅去掉半個。為著讓麵餅好吃些,袁葉離倒了些水在上,讓硬巴巴的麵餅軟化,這是病人比較常用的吃法,不過這裏沒有湯,有水就是將就了。
她發現袖子落下來會撩到衛晟雲的衣服,於是將它輕輕挽起,露出在山中暴曬許久卻依舊白皙細膩的手腕。衛晟雲瞧見她的動作微笑,卻什麼都沒有講。
這一世與上一世不同,至少前生他們從來沒有這樣相處過。
吃完以後,袁葉離將水壺遞給他,他微笑說:“謝謝。”
她挑眉:“謝我什麼?等你死在這裏,我就可以出去了。”
她這樣說,實則情況卻是,如果少了一人,她離開這裏的機會還要少些。她撿起剛剛摘來的野果:“來。”
衛晟雲拿了一個,咬開,這野果縱然不大甜,卻有一種酸甜的獨特味道。等到對方吃完後,袁葉離說:“如果無事,我出去了。”
“你自己?”
“不能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