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皇子事務繁忙,怎可如此興師動眾。”華佳怡抬眼,臉已經紅了起來:“我帶來的安眠丹,回去服下應當無礙的。我……是另外有事情要想,方才如此的。”
衛越辰挑眉,似乎有些關注:“是何事?”
“家人不和而已。”她苦笑,一個‘而已’掩蓋了所有的細節與後續。
清風悠然吹來,華佳怡的長發被吹起,她連忙按住頭發,動靜如畫中人。衛越辰看著眼前少女,臉上神情不由得再柔和幾分:“我也曾與家人失和。”
華佳怡奇道:“是嗎?”
衛越辰開口:“我們因一物而爭持不下,那件東西對我們都極為重要。”
她不解:“不能讓一讓嗎?”
衛越辰笑,覺得這個少女的天真分外可貴。“不能。”他的聲調沉了下去。“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唯有是我們當中的誰拿到那件東西,可是拿到之後,情況並不會變得好些。”
“那是什麼?”
“從本質上言,是和它差不多的東西。”
衛越辰指著手中的笛子。華佳怡看這笛子許久,仍然沒有看出它的獨特之處,卻仍然讚道:“你吹笛子很動聽。”
他唇角一勾,“那我將它送給你如何?”
“不不不,你的東西,我怎麼能要。”華佳怡拒絕,卻突然聽出弦外之意來。到了此刻,她終於明白發生何事。她咳嗽一聲:“它一定很好看。”
“當然。”玉璽用的是上好美玉,有長久曆史,且由能工巧匠加工,怎會不好。皇宮爭鬥,終究不過圍繞著這小小一枚玉璽,人命紛爭,王室分裂,兄弟相害,都可說因它而起。盡管實際情況,還要複雜許多。
“那你如果拿到了,能讓我看一看嗎?”
衛越辰注視著眼前少女。她睜大眼睛時,眼中有一種純粹的天真與純白,那是受盡萬千寵愛的公主獨有的氣質,這份天真不曾染上任何黑暗。他身穿白衣,手上卻不知曾染過幾人鮮血。他忽然覺得有些累了,說話的聲調低沉下去:“好。”
她抬頭,視線與她對上,她卻忽然瞧見,那人眼中是幾乎不加掩飾的深情。她諾諾地轉開頭去,竟不知要說些什麼。風吹動湖水,就像她此刻的心。
湖邊衛越辰的太監正在吹冷風:“殿下到那亭子裏,是在做什麼?”
他身旁的師傅道:“莫要多言,繼續等就是了。”
“……可是師傅,好冷啊。”小徒弟拉了拉衣袖。湖水可是引風的,他早該多穿一件裏衣。
“灑家在這個位置上站了多年都沒有說冷,你抱怨什麼?”那年長太監冷哼一聲,這徒弟好不容易帶到這個位置上,卻還是有些態度不妥當。
他歎口氣:“娘娘這回可不用擔憂殿下的婚事了,三殿下總算看中了一個人,是這麼多年來的唯一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