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塵心中想著這些,“大功告成,興許還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
“沐塵觀那袁浦陽,似乎已經有了退意,他口中縱然不說,卻並沒有提其他。”衛晟雲不許沐塵稱臣,然他性子謹慎,為著表達敬意依然用姓名自稱。當然還有其他細節,但他清楚主上並不需要這需要,就隻簡單敘述結果。
衛晟雲笑,“那是我的未來嶽丈,沐塵。”
糟糕,漏了一處細節,沐塵心中思索,隨後岔開話題:“王爺當真確定了?”
說起戀人,衛晟雲神情果真放鬆一些。他道:“她會是我的王妃。”
沐塵詫異,絕少見王爺現今這般摸樣,看來那位姑娘對他確實重要得緊。“恭賀王爺。”
“你呢?可有看中的女子?”
“沐塵事業並不出色,怎敢迎人進門。”沐塵客套著,但任誰都看得出他並無意向娶妻。
“三品官不算出色?”衛晟雲往後一靠,有些像是在嘲笑他的借口:“你才這個年紀啊。”
他歎氣,準備搬出他自己的官方答案。“我不過是一個靠祖蔭白吃官家糧的臣子而已。”
衛晟雲看他,此人又信口開河,明明事實並非如此,二十餘歲的三品官,竟然說自己毫無作為——不過這就是沐塵的性格,他不願出彩,縱然交托與他之事都辦得極好,故而是臥底好人選。
沐塵告退,離開晟王府。
此時在中書府中,袁浦陽正在書房翻找記錄文書。書童想要幫忙,卻被他驅到外間:“去,去!我自己來!”他此時看來心浮氣躁,似乎當真被那沐塵與太子之事亂了心緒,在書房中翻箱倒匣,觀看自己與太子的往來記錄。哪知他越看,心中越發不順起來。
他為太子做過這樣多的事情,然而自從黨爭激烈起來,太子越發著重於籠絡家世背景更為濃厚的臣子,轉而忽略了他曾立過的功。袁浦陽並非眼淺之人,但此時怒氣攻心,做事就失了章法。
想到自己過去周旋各方,每日難得有時間留在家中,遭人多處為難打擊也無處可述,不過是為著太子登基後的榮華富貴。現今一切成空,他成為廢棋,做國丈一說更如飄渺雲煙,再思及離去時同僚之模樣,心頭火起,一手拍於案上,卻是使自己掌心疼痛起來。
如果,如果……
他頹然倒在椅內,隻覺萬念俱灰。他老了,無力東山再起,莫非就此在朝中做個平平無奇之臣?若是太子登基,他不會被重用;如果三皇子上位,情況更是不堪設想。如果那個丫頭能嫁於七皇子……
七皇子。袁浦陽眼前一亮,卻是慶幸女兒尚未前去找太子。你瞧,官場中人最是懂得算計,一刻事不成,立刻利用這件事轉到別的路數上去,如果成了那是良禽擇木而棲,倘若壞了也有好聽說法,大難臨頭各自飛,總之要為自己麵子上開脫,實則不過無路可走而已。
這時門口處,一道女聲響起。“父親在煩惱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