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晟雲心中一痛,可是他依舊繼續往前走。“是我。我是衛晟雲。”

“我當然知道,”袁葉離冷笑一聲,“你是衛晟雲,那個害死我的人!怎麼,現在你運氣好了也重生了,要來再害我一回麼?”

他重生了是要來與她作對,這樣的說法,簡直顛倒了邏輯。可是衛晟雲沒有心情笑,他隻是接近她。他相信總有一天,她能夠想起來。“不是的,離兒,你聽我說……”

袁葉離沒有大吵大鬧,她隻是退後一步,將白鷺招回來。等她開口,語氣中已帶了一絲的咬牙切齒。“不要叫我離兒。”

不是撒嬌,不是故弄玄虛,不是欲擒故縱。

她是真是討厭他。

她這個模樣與剛重生時是那樣相像,仿佛當中一切並未發生過。她覺得有些難受,仿佛事情不應當是如此,可是最終她背對著他,拋下這一句話:“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衛晟雲,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否則我不會讓你聽到第三次。”

這一次說話時,他們離得遠遠。

半響,袁葉離掏出一個錦囊。“以後莫要再做這些小動作,這個錦囊我還給你,庭院裏的合歡花,我已叫人盡數拔了。”

那個錦囊被她拋在地上,那華美的圖案沾染了些許塵埃。衛晟雲跪下,拿起那個錦囊,這個英俊的男人勾起一笑,俊俏卻更添了一絲憂鬱感,他在笑,可是他並不覺得好過。他抬眼望著袁葉離的背影,兩人咫尺之遙,卻像相隔千裏。合歡花仍然盛開,可是此時他們的關係如此,對比太過強烈太過諷刺,合家之歡,這四個字正式淪為了笑話。

氣氛沉悶而壓抑,像是沒了煙花之後的夜空。

袁葉離說:“白鷺,我們走。”

她走了許久,馬車就在眼前。她扶著馬車回頭看了衛晟雲一眼,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做得對不對,可是她的眼神最終隻是更加漠然。“白鷺,你說我以前是不是被迷了心竅。”

她站在馬車前沒有上車。白鷺心中難受,可她已習慣忍著眼淚,隻是一言不發。聽白鷺不語,袁葉離沒有太驚訝,隻是接著講。“我重生回來,就該找個旁的夫君,莫要再落入他手中,如今他也重生了,隻是更難對付而已。”

她親自指揮仆人拔去那些合歡花,剩餘的花瓣落在地上,等得下雨之時,花瓣與汙泥混合在一處,袁葉離踩過去,一句話沒有講。

合歡花確實開了,然後花落了。

無人能夠解釋清楚情蠱是怎樣一種東西,此時袁葉離回憶過去時,事情一件不落,可是回憶中的恐懼被放大數千倍,而甜蜜與溫馨一去不返。現在對袁葉離,衛晟雲隻是她要解決的對手。她不明白為何衛晟雲會那樣悲傷,難道她曾經愛過他嗎?

袁葉離凝視著自己的手,這雙手剛剛將那裝過合歡花種子的錦囊丟下。

最終隻是她登上馬車,把過去悉數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