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等到衛晟雲來到這裏再講。既然他要來,事就不能瞞住他了,必須寫封詳細的信。等他看了,恐怕會改變主意也未可知。袁葉離思索片刻,但最終的結論,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人。

袁葉離合上信,然後道:“那人呢?”

白鷺眉開眼笑,“就在外頭,等著小姐吩咐呢。”

“……那將禮物分好,讓領頭的進來吧。”袁葉離緩過神,一一吩咐下去。誰知進來的人,卻是銘一。他極為恭敬地道:“如今我等在王爺府中,王爺說了,隨時等候小姐發落。”

為何來的人是銘一,他在京城已經安全到了這個地步?袁葉離拿著信,心中疑竇頓生,但她麵上卻不顯露出來,隻打算等衛晟雲來了再另作打算。

袁葉離笑:“怎麼好用發落這個詞。我會讓白鷺與你聯係,日後有話再講。”

銘一應是,接著道:“禮物就在外頭,都是王爺送來的,王爺說希望姑娘能喜歡。”

然後他就退下,隻餘白鷺與春燕在房中。她們看著禮單,吩咐丫鬟挑出幾件禮物送來給袁葉離看。就如銘一剛才所言,王爺讓他挑些可心的禮物,丫鬟自然也在其中。這下子,聽雨軒中的人手自然多了起來,加上這些日子周彩衣送來的人,如今白鷺與春燕,也能夠日日留在小姐身邊了。

有準王妃的名頭,自然不會有人說些什麼。

袁葉離看著禮單,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他……真是破費。”口中嘮叨著,眼裏卻是笑的,那是一種帶著幸福的感動。

白鷺得意道:“小姐是王妃,他對小姐好是應該的。”

“你莫要亂說,”袁葉離連忙製止白鷺,“萬一其他人說閑話那該怎麼辦。”

袁葉離本非這樣謹慎小心的,隻是考慮到衛晟雲,又一時覺得太幸福,所以才會做出如此反應。春燕附和白鷺:“禮都送到了,連訂婚宴都辦了,小姐難道還在擔心別人說你越了矩?”

白鷺點頭,“如今莫要說外間,至少這宅子裏,絕沒有人敢說小姐的不是。”

她看著小姐一路走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如今小姐總算有個好前程,和王爺又十分恩愛,除了秋鳶不在以外,其他事情一概順利。袁葉離笑笑,不甚為意,最終隻是道:“這些禮物,都抬過來吧。”

一件一件拿到主屋之中,禮物數量不算多,然卻都是袁葉離會喜歡的款式。

春燕先來介紹:“小姐,這是因為距離的緣故,王爺送來梨花釀,不必擔心因路程而變壞。”她卻不知,當日在那小小館子中,兩人議論之事。“還有這合歡花瓣,也不知王爺是從何處找來的,用來做甜點最是合適,而且不是成品,是讓奴婢好好服侍小姐呢。”

她笑了笑,自作聰明以為是王爺借一份禮物來教訓她。可是袁葉離卻想起他說,“待那合歡花開,入晟王府可好?”

……還有那栽了一院的合歡花。

在所有陰謀漩渦之中,隻有衛晟雲始終是對她好。這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愛情,他從來沒有掩飾過這一點。

“以及這裏,據說是京城中流行的樣式,整整一套頭麵,小姐你看,”白鷺將盒子遞到她麵前:“這發簪猶為精致,小姐你可要戴上試試看?”

袁葉離應了,春燕小心翼翼將發簪給袁葉離戴上,那是發簪並非步搖,工匠巧手將藍水晶雕琢成仿如泡泡般模樣,在附以透明淡色的裝飾,材料其實算不得珍貴,然而勝在手工新穎,有時女孩子喜歡一樣東西並非因為名貴,有時更因為好看。它像是一個美好精致的夢,將它戴在頭上,仿佛自己抓住了無法抓緊的東西。

她的夢曾經碎了,而現在衛晟雲對她說:“我幫你將這個夢尋回來。”

袁葉離看著鏡中若隱若現藍色,首飾就仿如女人生命中,可以緊抓在手裏的夢幻。她說:“幫我收起來,等他來那一日,我要戴著它。”

聽雨軒外,禮品一件件往裏送,路過的人道:“這是要送給誰的?弄成這個樣子,真是張揚。”她撇撇嘴,卻也不敢張聲。

“哎,”另一人歎了口氣:“晟王送給王妃的東西,你就別說了,落點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