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攀談起來,慢慢又說道了最近發生的事上。說開了話,夏薇也不是不知收斂的,小心翼翼的試探:“那天,白鷺……”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袁葉離抬手一指:“人在那裏。”

白鷺聽話,立刻跪下了。夏薇有點猶豫,還是繼續問:“你的意思是,讓她解釋?”

顯然夏薇還是沒什麼心機,也就這樣的人才適合找進宮裏談心。換著其他,恐怕不必等到如今,早就將消息散播出去了。要一個談心的人,還要求人識好歹,沒有這樣苛刻的,奴仆也許,朋友卻不至於。

袁葉離耐心解釋:“並不。”然後開口:“她知道的,也不算多。”

夏薇雖然有點單純,但並不是笨,她稍稍思量,就知道袁葉離是要自己說話,在看見她揮手讓白鷺出門而去的時候,就更是了然。她聽著袁葉離開口:“那封信,是從城外送來的。”

夏薇知道。看到信上筆跡,就能猜到寫信的是和袁葉離親近之人,這樣形勢再拆解起來,就更是簡單。袁葉離見她模樣,清楚夏薇不是真的好奇,就算她本身是不好奇這些的,可信的內容也絕不能說給她聽,因為不知何時,有心人就會將夏薇利用起來。

華佳怡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夏薇道:“我不是要知道信的內容,也不是要知道那封信的來曆。”

聽到這句話,袁葉離心中一動,卻隻能邊喝茶邊點頭。夏薇見她如此,緩過一口氣,繼續說:“我隻是要你確保,你還是當年救我的那個小姐姐。”簡單的話,從簡單的人口裏說出來。最後夏薇一皺眉:“其他的東西,好像很複雜的樣子。那我就不去想了,怎麼想都覺得沒意思。”

當你不在局中時,就想得不那麼多。

夏薇到底是小女孩,家中幸福讓她沒有機會接觸爾虞我詐,錢財豐足讓她不會太過渴求名利。她不是朝堂上的那些人,不知道名利的誘惑,辨不清人心的深淺。她隻是遞了一封信,而白鷺就在旁邊。

袁葉離心中清明,可就算想清楚了,防備已成本能,不可能就此放開。於是最後,她隻是說,“謝謝。”

夏薇展顏一笑,黑白分明的模樣,卻隻讓人想起衛越辰。她連忙道:“對了,你什麼人都不曾見過?”一時之間失態,按住桌子邊緣湊前,連禮儀都忘卻了。

夏薇先前還不如何,卻聽見袁葉離的聲音幾乎是顫的。她奇道:“沒有,怎樣?”

袁葉離覺得自己可能是她在大驚小怪,可她不得不問一聲。連聲急問,讓人詫異:“你確定沒有?沒有奇怪的人掉進你的院子裏,或者在路上碰到打劫的小混混,然後他救了你?”

被問的人現在隻慶幸自己沒有喝茶。“真的,沒有。”簡潔利落的四個字,是擠出來的,心裏還在算度如何安撫袁葉離。

袁葉離這才緩過神來。

她端正坐姿,垂眸苦笑,茶杯掩住麵上表情:“我見過一個人,她和你很像。”

而洛塵,也和衛越辰很像。可是這話她並沒有說出口,因為若是說了,那就是在掀傷疤。不難想象,如果那信是由洛塵送給夏薇的,那簡直一言難盡。袁葉離都不知該怎麼開口,難道說,你千萬不要愛上那個像先帝的新晉二品官?

最終寒暄了一個午後。送走人時,天已黃昏。晚膳的膳食不算好,袁葉離撤下去半桌,湯倒是老火湯,看著材料很多,熬起來卻極清淡。她看著一桌飯食,隻覺得那些油星太礙眼,於是喚人端來一碗甜湯,糖味好吃,不算膩,但那也隻是比較正常菜品而言。

太子。如果沒有猜錯,太子就是寧王那句話的意思。袁葉離再三琢磨過了,如今宮內沒有寧王的人,就算有也恐怕早就逃光了,她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來。可是寧王還是半殘的,而且當初沒有治他的罪,寧王妃還可以召來見一見麵。

她抬頭:“白鷺。”

白鷺立刻出列,聽得袁葉離道:“我要去天闕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