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葉離並不知道國公府中發生的一切,回到家中後,又與夏薇通了三四次書信。她沒有對夏薇說她要找人的事情,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即使她想不到任何辦法。

她很想再見那個人一次,但卻苦無辦法。在袁葉離琢磨了半日,如何才能夠找到人之後,她發現了不少問題。若是知道名字,那她至少可以孤注一擲,看看能否撞對。亦或者她知道他的相貌,就能悄悄找人打探一下,他的身份家世。如今不過確認了,他是軍中之人,那又如何?

她知道,隻要她開口,或者有任何消息出來,那她就不得不嫁給那個人。

她連門口都不能踏出去一步,自然是毫無辦法。

袁葉離又歎了口氣,覺得窗前的花朵都快被她歎得要掉花瓣了。她並不知道,自己恰到好處地撞到了最正確的答案。如果她能稍稍少一點疑心,認定那人就是淩真將軍,然後義無反顧地找過去,或許就能得到解釋了。

一些些的陰差陽錯,讓她不僅不知人的名字,甚至不清楚相貌,僅僅知道身份和聲音。

難道她能將人都找來,讓她一個個聽聲音?那樣消息一定會傳開,那她就等於閨譽蕩然無存了。盡管她是想要回去的,可她畢竟也不確定,是不是當真能離開。還是衛承淵根本不曾想過救她,而是將她留下來?

縱然這樣情況,也並非毫無辦法。

她參與了每次能參與的宴會,但因為父親所言,終究不能參加太多次。但機會就是機會,錯過一次,再也沒了。她也想過處心積慮地製造偶遇,但結果就是她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在知道可能的情況之下,她同樣被困,尋不到解決辦法。

多麼諷刺。

倒是和無數人打好了關係,甚至認識了三五摯友。至少,在旁人看來,生活應當是充實而美好的。雖然實際上,找不到人的她快要發瘋了。她是個有耐性的人,但在一次次的失望而歸後,她終於對這件事產生了一絲絲的絕望。

袁葉離覺得她要放棄了,但這件事就像一條繩,纏繞著讓她在一次次放棄之後,再次找回希望。

其實情況還不那樣壞,她覺得。

白鷺推門入內:“小姐,莫要再唉聲歎氣了。”

這些日子以來,白鷺覺得小姐已經抑鬱到近乎不可理喻了。

袁葉離回過頭,看著白鷺提的食盒,立刻亮起了雙眼。她說:“素香樓的點心?”

素香樓是京城中最有名的酒樓,袁葉離一見傾心,可惜他們的點心極難買到,多半要等十多天,才有點心送來。白鷺手中的正是其中一道名滿京城的點心,名曰流心酥。入口即化,吃得快些都容易燙嘴,但也沒有人會吃它吃的快。

袁葉離清醒了,她看著白鷺將點心端到桌上,幾乎不記得用膳的儀態。

直到吃完,還是恨不能與舌頭一起吞下去,因為實在美味。她才聽見白鷺說:“小姐,有封信寄來了。”

袁葉離不情不願地回頭:“什麼信?”

“比點心還重要的,”白鷺開始學會吐槽了:“老夫人看過了這封信,才送到小姐手裏。”

袁葉離心生幾分好奇:“為何要給旁人看?”

白鷺表示她也不清楚:“小姐你看了就知道了。”

在收拾完東西以後,她又端來了一個托盤,托盤上蓋著布,防止旁人看見。白鷺將托盤擺在桌上,退到屋外,讓袁葉離一個人看。袁葉離將布掀開,看到一份請帖。白鷺是不知道送來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才會以為是信。

袁葉離看著那封請帖,有點震驚。她看著那信上的頭銜,覺得自己可能是看錯了,但這確實是真的。她拿起請帖細看,發現這是一次私人聚會。但這也已經足夠了。

送來請帖的人,是當今齊國長公主,人稱呼為康樂公主,是皇室中如今年紀最大的一位,卻也不過十五歲。齊國的公主往往十七八時才納夫,這個年歲還小。可齊國中人人都知,這位公主聰慧,曾獻策於聖上,是皇室中最有才學的一位公主。

如今君主開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對於自己的妹妹,並沒有管得多嚴謹。這位公主生性好學,教導她的師傅莫不誇讚公主的才學與勤奮,是京城的第一才女。最好的家世培養出最優秀的人,她的才華並不限於詩詞歌賦,甚至兵法史學等男子才熟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