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瀕臨絕境的野獸打算拚死一搏般,身處絕望,又比誰都渴望新生。
“柏謄歲,你不信我。”
柏謄歲不信她。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柏謄歲的臉一僵。
“剛才那種情況你讓我怎麼信你?”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一個身體健康的女青年。
一個倒地不起,血流成河。
一個站在原地,親手將她推開。
“可方燦煬信了。”
艾晴天笑了,笑容苦澀又帶著挑釁。
仿佛在說,看,別的男人信了,而他卻不信了。
“他信了,所以呢?所以你決定愛他?跟他在一起嗎?”
柏謄歲雙眼赤紅,他徹底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艾晴天,你的愛就這麼廉價嗎?”
區區一個信任,就能讓她移情別戀嗎?
艾晴天瞳孔一縮,她似乎聽到心裏,有什麼東西碎了。
“廉價哈哈哈……柏謄歲,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她笑了,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瘋狂,笑出了眼淚,笑碎了心。
“你不知道!你從來就不知道,可笑的是,我以為你變了,我以為你真的變了,哈哈哈……我真傻,我怎麼就這麼傻啊……哈哈哈……”
上天明明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怎麼還繼續愛錯了人。
她怎麼這麼蠢。
柏謄歲慌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艾晴天。
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吻她,想堵住她的笑,可她依舊在笑著,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她還是大笑著。
仿佛是在笑他,也仿佛是在笑自己。
“別笑了!我讓你別笑了!”
他控製不住大吼,話一出口,話裏帶著明顯的顫音。
他怕了,他感覺自己的心仿佛硬生生的被剜了一塊,有什麼東西從他心裏流失,他抓不到,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
艾晴天看著這樣的他,卻突然止住了笑,她定定的看著他,雙眼空洞。
“柏謄歲,我後悔了。”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冷。
“我不想愛你了,你放過我吧。”
她從包裏緩緩的掏出了一把美工刀,那是她平時隨身帶的防身的刀,可她沒想到這刀會被她用在自己身上。
她在柏謄歲驚恐的目光中,將刀放在了自己的脆弱的脖子上。
白嫩的肌膚襯的刀鋒越發鋒利。
“停車,否則我就死在這裏。”
她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又意外的覺得很熟悉。
就仿佛,她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絕境了。
柏謄歲的表情給了她答案。
“你先把刀放下來好嗎?這裏是高速路,你腿受傷了,現在下去,你能去哪裏?”
柏謄歲的聲音透著一股小心翼翼,他嚐試的伸出手,艾晴天麵不改色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道血痕從她嫩白的肌膚上滲了出來。
“停車!”
柏謄歲心驚膽顫的低吼出聲。
他賭不起那個可能。
車踩了急刹,迅速停下。
“門鎖。”
車門鎖不關,她沒辦法開門。
她心死了,人卻冷靜了下來。
柏謄歲死死的盯著她,整個人繃到了極致。
“我送你回去。”
他像是在跟她談判,又像是在祈求。
“不需要。”
她手腕用力,血又湧了出來。
她現在一刻都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