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喝了一杯茶,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我不肯,也沒放棄給他診脈。想著,或許我還能用點什麼方法,讓他好一些。”
“但對方下手太狠了,完全不給他留活路啊!”
“那些藥可不僅僅是激他狂化,甚至霸道地侵蝕了他的五髒六腑。”
“如果沒有九九攝魂針陣,他都撐不到今日!”
“但我依然不肯幫他,他便……”
他抬起頭來麵對柳拭眉,道:“他便放棄喝藥,不如直接死了,也落個幹淨。”
“我不信你沒有辦法拿捏住他。”柳拭眉又道。
祁陽苦笑,道:“他已經強弩之末了,我是有辦法控製住他。”
“但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呢,一輩子閑雲野鶴,對醫道的癡迷勝過於任何事物,為此我甚至無兒無女!”
“有時候,我也很佩服那種不怕死的人!”
“既然他有心,想要利用最後的一段生命做一次英雄,為何我不成全他?”
他的說法,柳拭眉可以理解。
但她還是緊蹙眉頭。
能理解是一回事,但問題變得這麼糟糕,又是另一回事!
皇甫令堯有些不解:“他想做英雄,做什麼英雄?”
祁陽答道:“他說是,要好好地站起來,安頓好妻兒、妹妹、弟弟。之後,該如何把真正通敵叛國的人繩之以法,就是他的事了!”
“所以,他跟我把苗玲瓏要了過去。”皇甫令堯也擰眉,朝柳拭眉說道:“媳婦兒,那苗玲瓏總是他的側妃,我想著這個,就答應了。但他要求把苗玲瓏送宗人府處置!”
“他想怎麼對付苗傑?從苗玲瓏嘴裏撬出來口供?”柳拭眉問。
皇甫令堯聳了聳肩,道:“大概吧,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柳拭眉看著他,問:“那你打算怎麼辦?你與哥哥不都計劃好了嗎?”
皇甫令堯說道:“對,我們都計劃好了,打算等真藥堂弄下來了,我就行動。”
拿下真藥堂,相當於掌握了國家民營醫藥的命脈,讓浮生閣走捷徑做大做強,柳拭眉勢在必得。
所以,皇甫令堯和慕將離就把計劃稍微延後了一點。
“現在藥他已經服用了,已經如此了。”祁陽搖搖頭,道:“命是他自己的,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柳拭眉還有什麼好說?
藥已經服下了,想要好已經不可能。
那麼就隻能任由皇甫賀自己選擇了!
祁陽怕她還會生氣,又說了句:“徒弟啊,也不是說師父沒有醫德底線,隻不過有些事、有時候也不得不變通。”
柳拭眉:“……”
得,還成了她不能變通了。
她傷腦筋地道:“事已至此,我怪你也沒有用。隻不過……”
想到杜若那個肚子,她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不同情杜若怎麼樣,隻不過她肚子裏的孩子,怕是……生下來就沒有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