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道:“你陪我一起去吧。”
“那是自然!”皇甫令堯怎麼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進宮?
兩人換了衣裳,去了皇帝寢宮——長安宮。
尚未得入內,在外頭已經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
這咳嗽很是猛烈,完全不像得了風寒三四日、還有一群太醫診治過的狀態。
隆安通報過後,兩人得以入內。
皇甫令堯扶著柳拭眉小心翼翼地跪下,行禮問安。
“起來吧。敦愚王妃懷胎……辛苦了……還……要奔忙為……朕看診。”皇甫權說這一句話,咳嗽了好幾次。
咳嗽嚴重的時候,真能要人命,咳出腹肌的那種!
他招了招手,允柳拭眉為自己診脈。
柳拭眉過去,皇甫令堯扶著她亦步亦趨、寸步不離。
瞧著他緊張的樣兒,皇甫權橫了他一眼。
但話沒出口,又猛烈咳嗽了一陣。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怎咳咳……怎麼,離得遠咳咳……遠一些,朕還會一咳咳……一刀要了咳咳……要了她的命?”
皇甫令堯心說“那可不見得”,嘴上哼了一聲,撇開頭不說話。
敢跟皇帝賭氣的,也就他一人。
但,看起來是賭氣,實際上並不是。
他是真的氣!
柳拭眉給皇甫權診脈過後,結果讓她十分驚訝。
“是……怎麼……回事?”皇甫權捏著帕子又是一頓猛咳。
“聖上稍後,臣媳先瞧瞧病曆。”柳拭眉轉身,翻閱太醫們診脈留下的檔案記錄。
她在給皇帝看病的時候,還有其他太醫在。
皇帝是不會放心讓一個大夫給自己看診的,這本檔案也是留下了太醫院所有有名號的太醫的診斷記錄。
一致結論:風熱咳嗽。
許是這天太熱了,虛火上升所致。在皇甫權練武過後汗濕了內衫,沒有及時更換,引發了疾病。
皇甫權的症狀,幾乎符合一切感冒的症狀,除了沒有發燒之外。
但有一點很奇怪。
按理說,他這病早期已經被發覺了,太醫立刻開了藥,喝下去後哪怕壓製不住,也不會越來越嚴重。
尤其是咳嗽。
正常感冒初期咳嗽症狀也不會明顯,他這兩三日時間,咳嗽都比何妃那種久病不醫、拖出來的支氣管炎、肺炎還要嚴重得多!
看完了記錄,她轉過頭來,道:“聖上一直咳嗽著,沒有個停歇的時候,總不是辦法。懇請聖上允許臣媳為您行針布陣,先把咳嗽壓下去再說其他。”
給皇帝看病都要經過允許,開藥、下針更需要得到信任。
皇甫令堯站在一旁,一聽說要行針,立刻問:“要脫衣裳不?”
想想,就算他媳婦兒是大夫,可脫公公的衣裳下針,怎麼想怎麼詭異不是麼?
柳拭眉也不想,朝皇甫權看去,道:“男女有別,臣媳還是聖上的兒媳,說出去也不好聽。懇請聖上準許,由臣媳口述、讓小徒舒君為聖上下針。”
男女有別,若在普通的病人身上,或許她也不會這麼介意。
但現在就是最好的推托之詞。
皇甫權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