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宸若有所思點點頭,兩人從此殿出來徑直向前,又路過了幾處神殿,並未多停留從後門出來,等著玉雪把車叫過來的功夫,亦真看到觀裏請平安符的正在此處,對他道:“我們去求個平安符,來都來了不能空手回去。”
兩人過來瞧平安符,“這些符怎麼都長的差不多。”她取了三枚拿在手裏。
他輕扶著她的手低頭去看,笑道:“人家畫的符咒不一樣我們也瞧不出。”
馮亦真蜷指握住:“那也無妨,總不會是壞的。”
俞宸和她說了句拿出荷包去另一邊付錢。
這邊收錢的女道士見到方才俞宸的神色,對他笑道:“小郎君,看你年紀還不大,和那小娘子還沒成親吧。”
俞宸滿眼笑的搖頭,女道士指指旁邊道:“這個是同心符,小郎君不求一對嗎?”
俞宸接過來瞧了瞧,收在袖中。
片刻後回到她身邊,對她道:“我再瞧瞧那平安符。”
馮亦真伸手遞給他又去瞧別的,不大會兒他便還給了她,她又接過來時順手取出一個塞到他衣襟裏,另兩個裝在自己荷包裏,便又在這站著等家裏的車。
正在此時忽見走過來一個老道士,須發皆白瞄了一目穿著有些破舊,他晃晃悠悠過來打量亦真,俞宸正要上前擋住她嗬斥那道士去,那老道士卻穩當站下來:“小娘子可要算命,貧道算得可準的很。”
馮亦真取出些散錢遞給他道:“多謝老人家,不必了。”
這老道士見她沒什麼興致,便又晃悠悠走到了他身邊,突然開口道:“小郎君紅鸞星動啊。”
馮亦真差點笑出聲來,怕俞宸羞惱便又忍住道:“你這老人家不要胡亂開口,他年紀還小呢。”
這老道士又捏著錢笑著看了他們幾眼:“他難道不是你的小情郎?”
馮亦真沒想到他竟說到自己頭上,霎時臉紅,倒不是害羞實是尷尬,可又不好對他一老人家如何,惱道:“老神仙出門討生意怎的還如此沒眼色,這是我弟弟!”
老道士哼了一聲,道:“上一次也有個小夥子和我身邊姑娘是他妹妹,後來孩子都生兩個了。”
馮亦真再要駁斥,老道士卻又轉而拍拍那少年道:“小郎雖萬事求強,可惜偏你姻緣不順,為情所困,官祿運也行的並不穩,越強求越是一場空,想開點吧。”
那少年臉色煞白,那老道士歎了口氣,又惦了惦手裏的銀子,便又晃晃悠悠唱著不知什麼曲走了。
馮亦真趕忙回頭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原是為騙錢故意說難聽話,看我們不上當才走的。”
可他臉色更加不好,因他自然知道那老頭說的準不準。
馮亦真心下懊惱,本是來散心的,怎麼讓這老神棍把他攪的更心神不寧了,還不如不來了。
俞宸回到屋裏坐著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著急並不是為搏一個少年及第的盛名,而是她爹他的姨夫如此勢力,他若在科舉中金榜題名,再去求姨夫不要把她嫁出去,哪怕他現在年紀太小不好與她成親,再等個三年五載又如何。
若是姨夫仍覺得不夠,大不了……大不了他回自己家。
其實早在他去年中了鄉試他爹就已經派人來勸他回家了,隻不過他心裏厭惡不肯回,也怕她看到多心,連說也沒說。若是嫡長子這一身分能夠為他增加一些身價和籌碼,他為了她也什麼都能忍耐,可關鍵還在於這一次他要一舉奪魁。
可偏偏今年考試在五月下旬,她離開在三月下旬,如今已邁入三月,他沒有時間了。
可哪一樣都是他左右不了的。
俞宸苦思冥想卻無頭緒,誰叫他做什麼他也不想理,忽又聽外頭敲門,他煩道:“不吃!別煩我!”
可卻聽門外道:“真的不吃嗎?是鮮筍玉竹湯和炙羊肉,香的很,不吃我可走了。”
俞宸聞聲馬上跑過去打開門,看到亦真端著餐盤站在眼前,他一笑,又忽然想起什麼趕忙回去把扔亂的紙張收拾好,又對她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