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望著手上的紅鐲,良久,她終於站了起來,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音,唯有那洞口的光亮,一閃一閃的,在吸引著她的視線。
鼓起勇氣,她悄步而走,待她完全暴露在洞口之前,她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明玄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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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武二十一年,初秋。
醇元國皇太弟寒孤雪領軍南伐,熾夜騎的鐵蹄以壓倒性的優勢,直襲黎軍重甲,一個月後,黎軍被迫後撤,退守泉州,讓出侵占的南陵三城。
興武二十一年,中秋。
泉州死守不破,太子寒孤雪下令據守,將泉州圍得滴水不漏,黎國大軍兵多糧水,不過半月時間,已是兵糧緊缺,泉州城內的黎軍,無奈之下甚至開始吃起了人。
先老人,後小孩子,最後是婦女,直至男丁守兵,半年後,泉州大破,卻已隻剩一座萬骨空城。
興武二十二年,正月。
黎軍大退,老弱殘兵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窮寇不追,寒孤雪反卻帶著十萬駐軍,取道華陽,經中澗,北昌,玉嶺,童羅,直搗黃龍,侵入黎國麵戶關沙州城。
興武二十二年,春末。
寒孤雪所帶的駐軍於沙州被圍,就在黎國舉國歡騰,喜報大捷之時,一支奇兵,從天而降,帶著近二十萬熾夜騎,從左右兩翼包抄沙州,與寒孤雪裏應外合,大破沙州。
沙州破,同月,寒孤雪領重騎十萬,輕騎十萬,步兵八萬,直取黎都花臨。
一場黎元二國的拉據戰,自此拉開帷幕。
直到寒孤雪帶著熾夜騎大獲全勝,攻入黎國的皇都,卻已耗去整整兩年的時間。那之後,賀蘭奪被寒孤雪斬殺,至此,寒孤雪大獲全勝。
凱旋之日,寒孤雪仿照先皇黃袍加身,大軍直逼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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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宮中,燭火搖曳!
明玄玨一身明黃慵懶而躺,卻仍身挺如鬆,猛地灌下一口烈酒,他大笑道:“嗬嗬,老朋友,你可終於來了。”
“我和你,算不得朋友。”
戰爭太殘忍,成者王,敗者寇,國再大,卻大不過人心。
“是啊,算不得朋友,若真要算,也不過是情敵。”
虛虛一笑,明玄玨的眸間,有火焰在跳躍。
淡淡地望著席地而坐之人,寒孤雪不動聲色道:“來人,綁上。”
“慢著,誰敢動我?寒孤雪,你以為以你現在的身手,能抓得住我?”
論武功,他二人本是勢均力敵,可寒孤雪已是不良於行,在場之眾,無一人可是他明玄玨奪的對手。
“他抓不住,我來。”
溫雅的聲線,帶著幾分雉嫩的清脆,寒孤雪身邊一女子娉婷而至,身量優雅,眉目如畫。
“你是誰?”
不經意地,明玄玨放軟了口氣,這樣的鐵軍之中,唯一的鮮亮女子,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令他魂縈夢牽之女人。
啊……
原來‘她’走了後,寒孤雪的身邊還是會有其它的女子出現,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隻為要你的命。”
“就憑你?”
“對,就憑我。”
一樣的口吻,不一樣的麵容,但那倔強中猶帶著堅韌的表情,他永遠也不會忘,怔怔地望著她,那樣熟悉的感覺,那樣陌生的一切。
明玄玨笑了,笑得刺目錐心:“看來,過去了三年的時間,你的眼光,依然沒變,還是喜歡這一類女人。”
眼光停在她的身上,可說出話,卻是對著寒孤雪而來。
聞言,寒孤雪虛虛一笑,滿含寵膩地望向林莫清麗的臉龐,柔聲道:“何必謙虛,你我,彼此彼此。”
最看不得這樣的你情我愛,你儂我儂,更何況,對方還是寒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