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則久未歸來,現在朝廷裏人心惶惶。

周疏狂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現在也有名無實。

顧希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隱約覺得周夫人這話有試探自己,要為周疏狂投石問路的意思。

她想了想後道:“北狄那邊我聽說進展不錯,北狄節節頹敗,雖然暫時很難深入,但是我相信,我們將軍凱旋回京之日不遠了。”

別的承諾她也無法做出,畢竟徐令則用不用周疏狂,怎麼用他,她也不知道。

周夫人垂眸:“那你讓將軍多多保重。”

顧希音覺得自己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總愛想多,她聽了這句話,心裏就有些怪怪的感覺。

但是麵上她也並沒有顯露出來,道:“你回去這事,周疏狂也同意了?”

周疏狂那麼疼女兒,不怕女兒路上受苦?

“是他提出來要現在回去的,說已經找高人算過,要趕在吉日之前回去,所以才會這般倉促。”周夫人道。

又是高人……涉及玄學,這就是顧希音知識的盲區了。

但是人家都這般說了,她也就不好再挽留,隻能說些讓她路上注意安全,保重身體之類的話。

周夫人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問:“還有多少日發動?”

“二十多天。”顧希音低頭看著,臉上浮現出將為人母的溫柔笑意。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嗯。萬事俱備,隻等這個小東西了。”顧希音笑道,心裏又有些惆悵。

徐令則,終是錯過了他們第一個孩子的出生。

“那……”周夫人欲言又止,頓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肯定趕不上了,提前把禮物送上。”

說話間,她解下腰間荷包遞給顧希音:“這裏麵是一枚平安扣,等孩子出生之後給他係在手腕上,一周歲再取下。我知道你或許不信這些東西,但是做了母親後你就會知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顧希音笑著接過荷包,把裏麵的平安扣倒出來,道:“那我就先替犬子謝過周姐姐了。”

“是兒子?”周夫人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嗯。”顧希音道,“八九不離十。”

“那也好。”

顧希音對這個“也好”有些理解不了,難道周夫人覺得,女兒比兒子好?

或許她隻是因為自己生了女兒,覺得女兒乖巧?

為什麼那種奇怪的感覺又縈繞心頭呢?

“別忘了給他係上。”周夫人道。

顧希音笑著答應。

不管怎麼說,周夫人都應該是一番好意;她或許不信,但是她領情。

周夫人又淺淺歎息,道:“今日一別,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了。我想起當年傷害過你,然而你不計前嫌幫我,總覺得心中有愧。”

“都過去多久的陳芝麻爛穀子了,你還記著。”顧希音笑嗔,“我睚眥必報,不是還挑撥你和周疏狂的關係了嗎?隻可惜呀,這姻緣天注定,怎麼挑撥也沒撥散你們。”

兩個人相視而笑。

又說了一陣話,周夫人起身告辭:“明日就要動身,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好,我要回去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