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全身打顫,心裏湧上萬千思緒,她也不知道是害怕多一些還是不舍多一點。
對上盛霆琛溫和的目光,她知道他有多認真。
要不是深恨宋釗,他何必費盡心思救她、培養她,現在還要多此一舉試探她,生怕她耽於愛情。
她顫顫巍巍抬起胳膊,指尖觸碰到藥瓶,立馬縮回。
深呼吸,她下定決心一把奪過東西放進睡衣口袋裏。
盛霆琛完成任務,有意無意瞥向針孔攝像頭的位置,向宋釗炫耀。
從小到大,他都被宋釗踩在腳底。獨獨這次,因為楊柳這個女人,從來高高在上的宋釗,任他擺布!
見盛霆琛要走,楊柳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腕:“宋釗這麼警惕,我怎麼入手?”
“他現在對你愧疚,你做什麼都行。”盛霆琛稍作停頓,又說,“不過你要有個緩衝期。你不能一下子就給他獻殷勤。這樣他就會懷疑。你要失敗一次,就沒有下次了。”
楊柳點點頭,等盛霆琛消失後,把東西裝到襪子裏,塞進抽屜最裏麵。
下藥?
是什麼藥?
捅他?
會死嗎?
躺回床上的楊柳,思緒百轉千回,翻來覆去睡不著。要不是女兒睡在旁邊,她可能已經狂躁地來回踱步、尖叫了。
三樓的宋釗,盯著變黑的屏幕,久久沒有動作。
無疑,這次和盛霆琛的博弈,他輸得徹底。
記憶深處,他仿佛看到當年那個女孩掙紮的模樣。
他遇見楊柳時,她過得很苦,不停不停打工,而且從不輕易放棄。現在想來,不過是為了養活桃桃。
她過得這麼難,是他給她希望,轉眼將她拽入萬丈深淵。
起身,他回到二樓臥室。
感受到熟悉且強烈的氣息,楊柳繃緊身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宋釗鑽上床,大手攬過她的身體,摁進懷裏。
楊柳肢體僵硬,無數次想推開他。可想到盛霆琛說要給宋釗給緩衝期,她忍住了。
裝睡吧。
懷中的女人抖得厲害,宋釗當然察覺得到。他不戳穿她,而是溫柔輾轉地親吻她的額頭,“楊柳,對不起。”
對不起嗎?
宋釗這種男人,居然會跟她說對不起嗎?
即使他不是當年的強|奸犯,她也沒辦法待在他身邊了。
她不愛他了。
桃桃待在他這裏很危險,她虧欠女兒很多,不能一欠再欠。
明知道她逢場作戲,他也貪婪地汲取她身體的溫暖。
楊桃感受不到父母的怪異,一會一個想法,半天纏著楊柳,半天纏著宋釗。
倒是讓楊柳的緩衝期顯得特別自然。
溫泉。
楊柳拿著下了藥的果汁,站在包廂門外猶豫不決。
十幾天來,宋釗見她態度好轉,也不再威脅她,跟她和平共處。他工作上好像遇到事了,總是加班到深夜。他不碰她,總是深夜抱著她睡。
今早桃桃說要泡溫泉,她就覺得,不能再拖了。
單獨包廂泡溫泉,掛著小小的布料或者沒有,她想想就難堪。宋釗是正常男人,一旦開始,恐怕她會再次淪為泄|欲工具。
她也怕盛霆琛等不及,決定今晚動手。
桃桃泡完溫泉累了,被趙玉送回家休息了,現在隻剩她和宋釗:是動手的好時機。
“進來。”
宋釗突然出聲,嚇得楊柳猛地一抖,險些把果汁灑了。
最終,她拿穩果汁,維持淺淺的笑容,推開包廂的門。